第29章 画舫宴65(2 / 2)
从前初学这首诗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子却是没来由地想起陈让,不知他在千年后的世界过得可好,可有思念她。
执笔的手略顿了顿,豆大的墨珠自笔尖落下,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化作一朵墨色的花,不偏不倚地吞掉夜雨二字。
“杨娘子欲要同谁共剪西窗烛?”宋珩脚下无声地来到施晏微身边,盯着那张宣纸上的黑字看。
熟悉的男声自身侧响起,惊得施晏微立时搁笔转身,垂下头动作僵硬地搁下手中狼毫,朝人叉手施礼。
宋珩与那些个生来便享受性别优势的男子并无任何分别,亦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他们不会在意女子的思想、内心和意志,只是将自己那套男尊女卑、女为附庸的认知调强加在女子身上,迫使她们认命和接受这样的规则,任由这世间男子掌握她们的命运。
他对新关进笼子的金丝雀耐心耗尽,要她乖顺,要她再不敢如从前那般以下犯上、忤逆于他,是以他搬出银烛和赵二郎的事来警告她:在这太原城中,甚至是整个北地的土地上,她休想翻出他的手心去。
在这个吃人的时代,她在现代教育下形成的人格、尊严和思想是不被封建强权和男权所容忍的,她要在宋珩的强权之下保全自己,似乎也只能做一个虚以为蛇、表里不一之人。
她被囚困在此间已有两个月,至多只消再忍耐两年零十个月,便可逃脱他的魔爪,届时自可寻得一条生路,哪怕这条道路注定是艰难困苦的。
施晏微轻轻抿唇,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勉强挤出一抹逢迎的笑意,垂下卷睫佯装恭顺:“妾不过是随手写着玩儿的,家主多心了。”
女郎略带笑意的嗓音轻飘飘的,如潺潺流水,听得人心痒。
宋珩滚了滚喉结,只当是他那日夜里的震慑起了作用,叫她这只性烈的鸟雀收起了锋利的爪子;可在面对她的笼前主人时,到底呆笨生硬了些。
如是想着,径直走到罗汉床前落了座,右手慵懒地搭在床栏处,强忍着连日的思念不去看她,不辨喜怒地吩咐道:“且去梳洗打扮一番,只需作婢女装扮,待会儿带你去汾河透透气。”
施晏微大抵能猜到他这般做的目的,无非不就是希望她能乖顺一些,如那些贱籍出身、身不由己的可怜女子一般违心地取悦于人。
今日随他往画舫走这一遭,权且将自己视作一个没有思想的死物,不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只装作没瞧见、学不会便就罢了。
施晏微心中拿定主意,复又叉手施一礼,低眉顺眼道:“妾知了,只是还要烦请家主稍侯上一阵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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