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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不涨价是你的事,要不要合作是月盈的事。”他又接上了刚才的话,打了个响指,“但张进源你儿子要是再把小动作搞到我眼皮子底下,逼月盈就范,你问他想不想像庄泽那样被我打断根骨头,我想整他,未免太容易。”

“盛熠!”盛鑫喝了声,“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他又转向对面的人,儒雅地说:“不好意思,盛熠心直口快的,你们别放心上,我们继续谈,都坐一张桌子上了,我们肯定是奔着合作来的啊。”

张董脸色不比刚才,对上盛鑫这个老狐狸,底气也失了不少。

盛熠被他爸假惺惺地训斥了一通,百无聊赖地伸着筷子,到处夹菜喂给池雨初。

池雨初吃得慢,还被他这样不停地喂,终于吞不过来,侧过目光,半是委屈半是恳求地看了他一眼。

盛熠遗憾地放下了筷子。

池雨初被喂了个半饱,抽了张纸巾,慢吞吞地擦干净嘴巴。

他嘴唇原本就被吻得潮红,被他这么一蹭,红艳艳的,很是明丽,桌上若有若无的,好几道目光都投了过来。

盛熠今晚挺好心,还给他递了片餐后西瓜,他夹在这帮老狐狸你来我往的商战间吃了顿饱饭。

盛家打一棒子会给甜枣,合作也没把价压死,最终给了禾颂不多的甜头,双方达成了一致。

“不好意思啊张叔。”盛熠自个儿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我爸也说了,我这人心直口快,有话我们当面说,总比背刺好,刚那几句我给您道歉。”

刚刚还直呼别人大名,这会儿又喊上叔了,池雨初看呆了,这能屈能伸的脸皮厚度他这辈子都达不到。

“我要出去接电话。”他拉了拉盛熠的衣角。

“去。”盛熠说。

池雨初离开座位,去了庭院外。

“陈沉哥?”他接了电话,“这个点还有工作吗?”

“我想了,咱们一直拍美强惨类一往情深的角色,是有点形象固化。”经纪人说,“我给你挑了个绝佳的本子,我们来试试不一样的。”

“哪种啊?”池雨初问。

经纪人:“深情钓系小坏蛋。”

“我……可以吗?”池雨初心情忐忑,“我不会演小坏蛋,还有别的推荐吗?”

“带球跑的哭唧唧omega,你粉丝很想看这个,说你光靠眼泪就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陈沉说。

“你为什么要看我账号下面的评论……”池雨初说,“你真的很坏。”

“不能看吗?”陈沉忍笑,“我还看到他们说让你去演全宿舍欺凌的小可爱。”

池雨初把手机拿远了些,赧然得不想再多听一个字。

“我把剧本发你啊。”陈沉提高了嗓门,声音从手机里吼出来,“你先看看,实在不喜欢我再给你挑别的。”

“好的。”池雨初说。

电话挂断了,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用手背贴了贴自己微微发热的脸颊。

要是有盛熠的脸皮就好了,他真的很容易不好意思。

檐廊边的小鸟叫了两声,啾啾的声音听着很悦耳。

他回望了眼还亮着灯完全没有散场意思的包厢,决定晚些再回去。

小鸟是养着供人玩赏的,他从架子上拈了点谷粒,放在指尖上,喂给笼子里的虎皮鹦鹉。

坚硬的鸟嘴从他的指尖上刮了过去,有点疼,他指尖颤了颤,缩了回来。

“盛小夫人好啊。”有人停下来,跟他打招呼。

池雨初动作一顿,撤回手,有些拘谨地冲着对方点点头。

这是禾颂建材的张进源董事,刚刚被盛家父子软硬兼施逼着走合同的那个。

对方看起来是要去洗手间的,池雨初打完招呼,以为对方要走,就没再开口,没想到对方就此不动了。

你不走我要走了,池雨初心想,找个什么理由走呢。

“小夫人的作品质量都很高。”张董事说,“下回有了新作品,我也想投点钱看看。”

“……谢谢。”池雨初说。

对方自顾自地攀谈了起来,聊他的作品,忙着关心他的事业,说要支持,还要投钱。

“你跟盛大少爷的感情真好。”对方状似不经意地打探,“最近湖湾附近的那片地,盛大少爷真打算拿吗,有没有出价的打算啊?”

池雨初愣了两秒,有点紧张。

“你……你直接去问盛熠不就好了?”池雨初迟疑地说,“我听不懂。”

张董:“……”

“池雨初,过来。”盛熠的声音自包厢门口传来,“你接谁的电话呢,要这么久?”

池雨初扔下张董,跑回了盛熠身边。

“接我经纪人的。”他说。

“张进源那老东西问你什么呢?”盛熠问。

“好像什么地……什么价格。”池雨初压根没记住,苦思冥想地复述了点,“我让他自己问你,他又不愿意。”

盛熠一哂,这位张董大概是看出来池雨初单纯,想讨好着套点话,结果没想到池雨初对这些事情根本不了解,而且漠不关心。

他越想越好笑,胳膊搭在池雨初颈后,揽着人往回走,手也没多老实地搁在池雨初白毛衣的领口,勾着银白色项坠玩。

包厢里,两方的人还在你来我往地说场面话,画了不少关于往后合作的大饼。

池雨初怔怔地听着,感觉盛熠搭在自己领口的手越发不老实地乱动,揪完他的项链又捏锁骨,弄得他又痒又难受。

眼看着这人有把自己往腿上抱的趋势,这桌人终于聊完了,月盈的几个高层站起来送客,盛熠也摆了副好客样,池雨初趁着这会儿,逃到了一边。

盛熠把外套扔给他,往他口袋里塞了个耳机:“去车上等我。”

“哦,好。”池雨初披上外套,让服务生领着,先去车那边了。

盛熠跟着他爸一起,送走了客人,冲司机招招手,正要往外走,被他爸盛鑫给拦了一把。

“还有事?”盛熠挑眉。

“对池雨初好一点。”盛鑫说,“他是你老婆,不是小宠物。”

“他饿了我喂饱他,冷了我给他披衣服,哪里不好?”盛熠说,“放心,没打过也没骂过,没虐待他。”

他招招手,叫上司机,一起出了私人饭庄。

池雨初已经绑好安全带了,乖乖地坐在副驾驶位上闭目养神,甚至还给自己放了首歌。

门被人从外拉开,冷风吹进来,盛熠一手撑着车门,一手摁开了他的安全带,抓着他手腕将他拎去了后排。

“夫人,回家的路我来开车。”盛家的司机彬彬有礼地说。

“谢谢。”池雨初说。

他往窗边挨了点,给盛熠留出好大一片地方。

“我明天要去c市湖湾那片儿出趟差。”盛熠说话了。

“哦。”池雨初应声。

一只手伸过来,捏住他脸颊扯了扯:“放的什么歌,这么难听。”

“不难听啊。”池雨初举着手机给盛熠看,“最近的榜单第一呢。”

盛熠不屑地嗤了声。

车驶入小区,门前安保鞠躬目送,池雨初跟着盛熠回了家。

他早晨出门时撞翻的鞋柜已经复原了,厨房里摔地上的锅也别放回了原处,看来盛熠已经收拾过了。

“谢谢。”他道谢。

“没有下一次。”盛熠说,“你再拆家试试?”

“不敢了……”池雨初说,“谢谢老公,我去洗澡睡觉了。”

他被盛熠又捏又掐地折腾了一晚上,这会儿终于被放过了,他赶紧回了自己房间。

门一推开,他愣了下,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枕头也放得很正。

他碰了碰口袋里冰凉的耳机盒,怔了两秒,他才想起来,他要的耳机,盛熠原来给他带了啊。

他洗了个澡,等了好久,经纪人还没把剧本发过来,他等得有些困,眼皮越来越沉,侧躺在床上,渐渐睡着了。

月亮逐渐西沉,清晨的闹钟唤醒了沉睡的人,一只手从被窝里不情不愿地探出来,因酣睡而泛着粉的指尖戳掉了闹钟。

第三个闹钟响起的时候,池雨初睁开了眼睛。

中岛台上摆了份刚煮好的通心粉,上面搭着个挺漂亮的煎蛋。

[雨]:谢谢老公,很好吃。

[盛]:嗯,我出差去了。

[雨]:去几天呀?

[盛]:这么关心,亲爽了是不是,急着我回去睡你?

咣当一声,池雨初不小心把手机摔了。

他让盛熠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快出门时才捡了回来。

[盛]:人呢?

[盛]:早得很,办完湖湾这边的,我再给自己放个假,玩两天车,你爱干嘛干嘛去吧。

[雨]: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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