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场苦相逢6(1 / 2)

行真提剑在前,一路上有许多带着面具的行刑人,无一不是在虐待那些关在牢笼里的孩子。

有些甚至正在用火烙硬生生拔开人皮,另一些将各类动物的皮毛缝合在人的身上,洞中哀嚎不断。

人间炼狱。

行真宛如杀神一般,无凌剑意凛冽,刺破面前所看到的一切黑暗。

直到那些面具人的惨叫响彻山洞,鲜血成河洗刷了原本四处残血的地面,她的手忽然被另一个人抓住。

行真冰冷的眼眸看着来人,徐醒洲止住她的剑,低声道:“留一个活口。”

她与他相视片刻,心中的冷意方渐渐退却,待回神看他,才觉他已将尚有生机的孩子都解救了下来。

那些孩子衣不蔽体,瘦得大眼憧憧,望着她的目光满是祈求,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小声问道:“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行真点点头,将利剑入鞘,想伸手去摸她的头,却又怕吓到她,于是只说:“别怕,马上带你们出去。”

话音刚落,却听见石门忽然启动。

原来是观主逢安发觉不对,带领一群人赶来。

见洞内的手下均被屠戮,逢安神色阴冷,看着行真二人和他们身后的小孩,不由冷笑:“你们以为带着这些拖油瓶能走得出去吗?现在把剑放下,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徐醒洲道:“然后给我们寄生那些幽魂,用身体作养料吗?”

逢安闻言神色一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醒洲冷道:“好,那我就再说清楚点,你把下玄界的东西引到这来,用人体做培饲,豢养怪物……”

话音未落,逢安神色一厉,持矛向着徐醒洲攻来,二人缠斗在一处,其他的道姑也纷纷上前助阵。

行真一边与她们打斗,一边护着身后的孩子们,她方才已经耗费许多灵力,此刻处处受制,难免力不从心。

徐醒洲传音道:“你带着孩子离开,我拦着他们。”

行真不言语,仍旧持剑抵挡,直到一个道姑的剑刃在打斗中划伤一个孩子的手臂,她一剑将那道姑打退。

而后单手作阵,以所剩无几的神力化成一个坚不可摧的阵法,将所有的孩子都护在其中。

失去神力庇护,行真瞬间吐出一口鲜血,徐醒洲甩开逢安,扶起行真,蹙眉道:“你怎么了?”

却见行真面上的伪装逐渐散去,露出如玉容颜,青丝也悄然退去,换作银发如雪。

行真挥剑割破手指,鲜血顺着剑刃饮尽,而后那无凌剑仿佛解除封印一般锋芒毕露,如圣剑般夺目。

行真持剑飞至半空,她及踝的银发飞舞着,面容冷然,无悲无喜仿佛真正的神祇一般,在这一刻只有她高高在上,众生如同蝼蚁。

徐醒洲停剑仰望,行真此刻银发银瞳的模样,一如他梦里不差分毫。

她就是那个救了他的神,此刻全然暴露在他面前,血顺着他的额角的滑落,滴进他的眼睛,徐醒洲却连眨眼都不敢,他怕他一垂眸,这场梦便再次苏醒……那血便默然无声地跌入尘埃。

众人一时也忘记了厮杀,直到那剑穿透他们的心脏,最后一眼看见的只有行真那冰冷不似凡人的眼眸。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无人再能制止她分毫,行真将剑从最后一人的胸口拔出,而后缓缓看向被打倒在地,无法起身的逢安。

行真用剑挑起她的下颌,轻声道:“现在,我问你答,懂吗?”

逢安被行真身上传来的威压骇得神魂震颤,她咬牙坚持着不跪地求饶,只冷笑道:“你如此神通,还有需要问我的?”

话音刚落便是一声惨叫,行真用剑生生挑开她的眼睛,撕下了一整块左脸面皮。

她疼得撕心裂肺地哀嚎,行真淡淡道:“叫什么?扒皮的事你不是最喜欢吗?”

逢安痛不欲生,却仍咬牙抵抗,行真见状便提剑继续砍了她几刀,而这逢安却意志力惊人,痛得浑身抽搐仍不肯开口。

徐醒洲回过神来,见状掰忙献宝似的上前,掰开逢安的嘴,塞进了一粒丹药,对着行真道:“这是归一丸,控制心神的,先试试。”

……事实证明再强的武力也比不过歪门邪道来的管用。

先前宁死不屈的逢安,这次双目空洞地任行真逼问,行真先道:“你们抓这些孩子做成怪物,是要干什么?”

逢安道:“有许多人喜欢玩,不仅是人和动物,还有没了腿接上树枝的人,砍去腰塞在缸里的人……”

行真冷声道:“谁喜欢玩?你们都卖给谁?”

逢安喃喃:“九州的贵族,那些仙门的白胡子老头……客人多的是。”

行真和徐醒洲对视一眼,如若逢安此言为真,那么就证明这种交易存在已久,并且暗地里的迫害绝不只这一处。

行真沉默良久,又道:“为什么专挑女孩下手?”

这一次逢安却怔愣了片刻,仿佛在费力地回想原因,而后她忽然笑道:“因为我在帮她们解脱啊,那些本来就不该出生的女孩,还有她们可怜的父母。”

她的声线甜腻,神情恍惚而又透着理所当然,在昏暗的山洞里尤为毛骨悚然。

行真蹙眉,她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看向徐醒洲,却听他道:“我们正常人当然理解不了变态的想法。”

逢安却突然止了笑,面色一瞬间阴沉下来,她恶狠狠地道:“她们都该死!明明被所有人讨厌,为什么还不去死呢?被做成猪狗,被抛尸荒野,被残虐致死,活该!活该!”

洞中一时寂静,只留逢安疯狂的喘息声,她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些已经死去的女孩,眼中写满恨意仿佛恨不得去撕咬她们的尸体。

行真有些怀疑她到底是男是女了,如果同为女子,为何有这么大的恶意?

她见问不出什么,也不愿再听她疯言疯语,便提起另一事:“那下玄界的幽魂,是谁让你做的?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逢安低声道:“是大人啊。”

提起这两个字,她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温柔,她轻声呢喃着:“是大人,我只为了大人。”

徐醒洲道:“大人是谁?”

逢安闻言面上浮起憧憬的神色:“他是这世上最强的神,是拯救苍生的神。”

徐醒洲都被她说笑了:“你管这叫拯救苍生?”

逢安却面色肃穆:“把卑劣的都杀死,优秀的留下来,难道不是拯救苍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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