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皇帝的旌节34(2 / 2)

“不可能!”

卢佾想都不想的便否定道:“黑骧乃北府军之精锐心骨,陈郡谢氏就算再大方也不会把这支军队的亲眷交由南阳谢家,更何况此乃天子赐予之旌节,说不通的!”

谢灵均忽然笑了:“管他说不说得通,待我去了便知!”

瞧着谢灵均走的潇洒,边上的钱益羡慕道:“无论如何,今日谢兄是出尽风头,看看那些世家子的模样,多少人恨不得自己就是谢灵均呢!”

卢佾闻言不禁看了看四周,果然,就连柳正、王宗等原先瞧不起谢灵均的人都是双眼发红的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能得到朝廷的旌节,名正言顺的获得就食部曲私兵的兵权,这比什么都重要,且世家子中亦有人看出了旌节的蹊跷,这黑骧可不简单,乃是北府兵中的精锐!

一时间打算交好谢灵均的人不在少数,就连柳正都在低声感叹:“他谢灵均真是运气,居然能得天子赏赐的旌节!”

而王宗却在羡慕的同时微微皱眉:“恐怕此事绝非如此简单,这是京观节,如果真是北府黑骧,那事情可就不简单了,人是从陈郡出的,谢氏本宗如何能不知?而天子如此便是在向陈郡本宗施压,这便是天子与谢氏的博弈,他谢灵均算个什么东西?顶多是被天子所执的棋子而已,你觉得谢氏本宗能不下死手?!”

随着王宗的话,四周世家子恍然大悟,果然“事出有异必有妖”,如此说来难道天家萧氏打算对谢氏动手了?

联想到谢氏如今在华朝的地位,世家之们便觉理所应当,卢定用一直是柳正与王宗的跟班,闻言不禁大笑道:“如此说来他谢灵均非是得了天大的好处,而是得了大灾祸!”

王宗依旧是儒雅的微笑道:“没错,眼看谢氏本宗派人来就食,他谢家恐怕支应不得,最终还需向本宗求助,要么便是有贵人相助,可谁一旦沾染便是与谢氏结怨!”

这话便是说给卢佾听的,边上的钱益不忿道:“说到底王氏与谢氏有亲有旧,你竟也说出这般的凉薄之词,端是不为人子!”

“谢氏是谢氏,王氏是王氏,我那姑母年纪轻轻便身死南阳谢家,还未寻他谢家的讨要说法呢!”

“你!”

连钱益都没想到王宗居然能把话说的这么难听,面红耳赤的便要上去理论却是被卢佾给按住,此时的他还保持冷静,但眼神却是寒芒闪烁的开口道:“莫要冲动,是好是坏,是福是祸,还需等灵均回来才知晓。”

见表兄都发话了,钱益自然作罢,但对面的柳正却是冷笑道:“又能有如何改变?”

卢定用在边上不时的附和:“正是,正是,大难临头又能如何?”

“聒噪!”

随着卢佾这位卢氏少主冷喝,卢定用仿佛被刀扎了一般顿时不敢再言语,整个人也向后缩了缩,眼神不断躲闪,而卢佾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莫要再惹我!”说完便拽着钱益甩袖而去,只是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却没瞧见卢定怨毒的目光……

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净室之中的谢灵均却是完全没感觉的,无知者无畏,他现在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王彦儒这位七舅姥爷,但他却冲着自己微微摇头。

只得躬身向在场的众人施礼道:“晚辈谢灵均,拜见县尊,山长,刘司曹!”

秦牧文已经在这里了,但脸色并不好看,显然他刚刚与王彦儒已经交谈过,微微点头便算是回应了谢灵均,倒是刘初的双手挥的如同风火轮,连道不敢。

这反倒让谢灵均愈发的不安,但他自认为自己没有“犯事”便好奇道:“不知刘司曹为何如此礼遇晚辈?”

王彦儒苦笑道:“不礼遇不行啊!就连老夫都需礼遇你了!”说完竟叉手一礼:“下官参见北府军行军司马!”

谢灵均一把托起王彦儒道:“七舅姥爷,你可别吓我,行军司马?!这是如何说的?”

“朝廷之文,天子授节,还能如何说?另有旌旗仪仗还在山下。”

谢灵均惊讶看向王彦儒,自己为何突然就获得了官身,还是军中的官职,但随即就明白了过来,这显然与北府军前来南阳谢家就食有关。

虽然王彦儒没有明说,但谢灵均还是无奈的叹息道:“本以为陈郡谢氏会宽裕我些时间,却没想到北府军就食的亲眷来的这么快,但更没想到居然连天子都参与其中,此乃我谢氏多舛之秋啊!”

在场众人皆吃惊于谢灵均居然能看透,但边上的秦牧文还是摇头苦笑道:“终究不是好事,一个行军司马看似没有品级,却是还挂一个尚书省屯田司员外郎的职衔,从五品上,清贵的很,比之彦儒老弟一个七品堂官要高出不知多少……但对你南阳谢家是好,对陈郡谢氏却不见得是好事啊!”

王彦儒同样点头,看向秦牧文道:“听我我这甥外孙以是你的关门弟子,你老秦好歹也是北华大贤,三朝帝师!”

刘初在边上无奈的叹息,眼看王彦儒与秦牧文两人皆是在帮谢灵均,自己却是无关紧要,小小的刘氏还真是想帮忙也帮不上,但还是开口道:“此事关乎天家萧氏与谢氏之争,谢贤侄无论如何做皆是要得罪一方的,不若守住本心为上。”

“嗯?!”

随着刘初的话,王彦儒与秦牧文皆是惊讶的看向他,没想到他这个刘氏之人居然给出了最好的建议。

见两人这般看向自己,刘初一时竟觉得如芒在背,不禁尴尬的笑道:“刘某也只是这么一说,随口一说而已。”

“不,这可不是随口一说,这正是最妥帖的办法!”秦牧文笑着开口道:“局中人自观瞧不清,倒是局外人看的明了,我与彦儒老弟皆是着相,唯有你看的清楚啊!灵均,你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不去想那世家之争,无论天家还是谢氏皆无法责怪与你!”

谢灵均恍然大悟,看向秦牧文道:“先生的意思是不争便是争?”

秦牧文哈哈大笑:“极是,极是!”

边上的王彦儒细细品味这句话,随即感慨道:“是啊!不争便是争,只不过争的是你自己的出路,争的是南阳谢家的出路!”

刘初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居然有这般效果,不禁笑道:“看来我也非是毫无作用,这旌节你且拿好,上下还有旌旗仪仗等物,待下山之后一并交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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