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 来!给你上第一课(1 / 2)

哟,已经改口叫“先生”了吗?

那我这就要给你上第一课了。

赵承成从朱由崧手里取过字条,指指点点地说道:“殿下请看,前面几句,乃是在下自吹自擂的话,其实不必当真。最紧要的却是最后几个字。”

朱由崧身体肥胖,脸上也堆满了赘肉,把一双眼睛挤得只剩下两条缝隙。

他努力撑开缝隙,逐字逐字又把这张字条看了一遍,依旧不得其解:“字,本王看得懂。可本王不是还没有当皇上吗?又如何称得上‘朕’,至于‘钦此’二字,更是不知从何说起?”

赵承成先拍了句马屁:“殿下果然天资聪颖,一下就看到奥妙所在。最后几个字的确颇有玄机:要是殿下真的登极大宝,那么凭借这张字据,在下就是帝师;若是万一功亏一篑,那么殿下就不是皇上,在下的帝师也就无从说起。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按照后世的说法,这叫双向对赌协议。

朱由崧的皇帝身份,赵承成的帝师身份,两者互相绑定,平等、自治、诚实、信用,《合同法》的基本原则,也不外如是了。

经赵承成这么一解释,朱由崧豁然开朗,略带憨厚地一笑:“原来赵先生还有这鬼心眼,果然厉害。来,本王这就签了,但愿这张聘书能够兑现,对本王、对先生都好!”

说着,朱由崧接过字条,赵承成又亲自研墨,就要在字条上签上大名、盖上印玺。

不料这时李继周又插话道:“王爷,且慢签字,这里……似乎有些不妥……”

李继周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先反对一下。

朱由崧听了这话就火了:“不妥,不妥,你到处都是不妥。要是按着你的话,本王早就饿死在赵家村前面了。你看,赵先生这样的大才,可遇而不可求,又考虑得如此周全,本王为什么不能礼聘他为老师?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就不必跟着我了,领几两银子做路费,自谋生路去吧!”

被福王府轰出去?

这不成了丧家之犬了吗?

李继周膝盖一软,赶忙下跪,一个劲地磕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这时,赵承成不失时机地出来打个圆场:“殿下不必过责李公公,公公一路从洛阳伴随殿下到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方才所言,固然不适时宜,却也出于一片护主之心。要在下看,不但无过,而且有功。殿下,你说是吗?”

有了赵承成这几句话,朱由崧的怒火多少平息了些:“哼!狗奴才,多亏有赵先生替你说情。站起来吧,今后小心说话,否则当心你的狗头!”

李继周这才站起身来,哽咽着公鸭嗓子,声音凄苦,而且难听。

按理说,李继周不再阻止,那么朱由崧就该在字条上签名了。

却不料赵承成又将字条取来,在李继周面前一扬:“李公公不是觉得其中有不妥之处吗?要不再仔细看看?”

李继周吓得一哆嗦:“岂敢,岂敢。杂家一个废人……”

朱由崧也道:“就是,一个奴才,给他看作甚?”

“非也,非也!”赵承成意味深长地笑道,“殿下想想,若是殿下顺利登基,那么司礼监掌印、秉笔两位大太监人选,会是谁呢?”

“赵先生的意思是?”

“殿下,司礼监两位大太监,乃是你的左膀右臂,人选必须小心安排。南京镇守太监根深蒂固,必然少不了他的位置。而另一人,非得是殿下心腹,才能制衡于他。若由在下推举,非李公公莫属啊!届时,公公位高权重,对皇上怎能没有忠言进谏?所以在下的聘书,提前给李公公看看,倒也无妨。”

此言一出,李继周顿时感激涕零。

当年他六岁时候,咬牙割了卵子、成了废人,到底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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