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十一月的晚秋21（1 / 2）

我想抚摸你的灵魂，在任何时刻，不论清醒还是睡眠，总感觉有一种分外遥远却又熟悉的感觉在触摸，在沿着身体的角落游荡，最终又在脑海中完全消失。

生命若是一个秘密宝库，开启宝库的钥匙就留存在那消失的灵魂中。天空从未去追逐过云彩，云彩却总在天空之下。一切应有的、应偿的、该被替换或又该被遗忘的，都统统在此刻涌了上来。回忆并不珍贵，回忆中再也握不住的人成了命题，我多怀念与她的时光，就多对现在的生活很不满意。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遥远的午后，阳光就透过树荫呈碎片样子落下，大海在阳光中熠熠生辉，连风中都有海水的咸味。一座老旧褪色的阳伞下，时钟缓缓滴答，夕阳拉长高楼投落的阴影，她把脚丫放在日暮的潮水中，丹霞从身后为她披上一件霓裳。白色的泡沫呼啸又倏而消散暗色的石礁里，裸露的白色脚踝在潮水里若影若现。

关于更多的细节就再也记不清了，大脑“消磁”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还要快。曾经清晰的面庞慢慢蒙上了阴影，舒展的快乐笑容从面庞上消失得更快，我多担忧的心情也成了真。没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离别恐怕会比说一句话来得还快。

我并不想在抚摸你的灵魂，我多怀念的时刻是很久之前的时光。命运并未给我枷锁，但生活总有因果。是渺小塑造伟大？平凡衬托高贵？愚蠢对标聪慧？佛祖很爱人间，倒不如说人间很爱佛祖。

从这一条小巷走到另一条小巷，四周都是厚厚的墙，我用钥匙敲着墙，墙沉闷无声只是绵延远方。

无论告白也好，再会也罢，总需要一个起点，如若没有最后留在记忆深处的总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像你记住一个人往往不是因为她的美，很多年后你连她的样子都忘记了，可偶然在人流如织的街头闻到她惯用的香水味，你在惊悚中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只看见万千过客的背影。你这才想起即便刚才和你擦肩而过的确实是她，即便你跟她面面相对，你也未必能认出她今天的样子了。

我幻想过很多和你重逢的画面，在十一月砭人肌肤的冷雨中，咖啡店前人来人往。黄色的射灯照在美式氤氲的热气里，门铃响起的时候有熟悉的脚步走向吧台，说着熟悉的音调。或许我会坐在咖啡店的一角或许此刻我也正好有离店的动作，偶尔目光相触有好久不见的诧异和一闪而过的慌乱，淡淡的一句“嗨”或者“好久不见”也因十一月凄冷的天气而变得没有温度，只匆忙的说完就混入截然不同的生活。

但我想最好再也不要相遇，你是海边捡贝壳的孩子，大海闪耀着夕阳的余光而抹上一层厚厚的晚霞。波涛冲刷着金黄的沙滩，甩掉鞋子小小的脚从沙滩上走过留下一串脚印。小小的寄居蟹爬过脚印，海水很快漫了上来将它淹没。等到夕阳完全掉落，天空还有一丝微光时候，大海将今日的脚印全部抹平，只剩今日拾捡的贝壳还留在你的口袋中，放在家里你想放的角落。或许过很多年，在整理房间时候，你会看到这几枚漂亮的贝壳，回想起曾经漫步大海尽情微笑的岁月，但生活还是会一直往前。也许你会把贝壳珍重的放在书桌旁亦或者随手丢进纸篓，但再也见不到那日潮水闪耀的晚霞里自己曾经的身影，而潮水也不见那日奔跑在浪花之上在海滩上留下一串串脚印的人。

我会留住这十一月份我所留住的天气，特殊的纪念日，一些美妙的时刻，留在心里的面容和还停留在耳边的声音，但我也知道，十一月有冷雨也有晴天，有工作日很难避免的早晚高峰，有周末相约商场形形色色的情侣。我把记忆珍贵，是因为我把情感留在那个十一月，我把多余忘掉，是记忆停留在某个角落而逐渐放大，使人错以为这就是全部。

梦境是白日的延伸，重逢是给下次相遇留下的借口。如果再见不可逆转，那就让重逢成为下一次再见；如果重逢遥遥无期，那就让再见成为最后的相聚。

十一月的雨还是会下在这个季节，停留在我心中很多年。十一月的雨季还未能绵延大江南北，却在我生命中扎下了深深的根。

也许十一月份的雨季落在在普陀商场上行下行的电梯旁会更好，一句错身时分的问候，一个剪成短发的身影，一段我未追逐你也未做停留的片刻，一场再未联系也未有相处的落幕，默默消失在身后又悄然复活于眼前，好似从未真正远离过。

我在找能涵盖很多意义的字句。字典与辞海中没有这种，生活中的大家是各式各样的，倒是抉择后带来的不同结果品尝过几次。又知道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又明白了，我们并不是时时相亲相爱，都有前提，都因为一些什么原因，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缘分相连。

现在看来，过去我所后悔的，并不那么重要；我现在所珍重的，是一直放弃后还不想丢弃的；我所热爱的人啊，是一直写在我的不可得；我真正想了解的，是镜子前可以抚摸到脸庞的自己；我不想停留的，是自己留给自己的时间；我用钥匙锁起来的，是特殊时刻特别想说最后又不能说的字句；我……

很久之后的了解，是偶尔想起一杯曾经喝过微苦的咖啡，只在新的一杯流进口腔，大脑随着味蕾突然想起，过去自己好似喝过这么一种类似苦味的咖啡，在很久之前，只是陪你喝咖啡的人或心情换了，但总认为似曾相识，才自认为分外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