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地长明 所愿皆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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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弃我！为何弃我！为何弃我！”

……

那双带着憎恶仇恨的双瞳再次出现于深潭中，冷酷漠然的批判和忿怒咆哮的质问如影随形。

一声声重击心房，比之前所遭受的一切苦难还要戳心痛。

“咳咳咳……”

姬黎冲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喉咙因水呛而火辣辣炙痛，潭水被震动击出一圈一圈波纹。

她抹去脸上的水，抬眸百仞高度，找到了水源处却没有出口，水是从石壁慢慢渗透下来的。这是姬黎自踏入柴桑山后第一次静下心来思考的时间，即便她再蠢笨也已经意识到凶兽出现于自己梦中的第一晚起就被无形的宿命感牵引，而学生失踪或许只是幌子，这一路步步致命却九死一生，有意大过侥幸，可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姬黎靠着潭边石壁将整件事串联，思来想去没有头绪，等到上岸换上新衣物时错愕不已，一袭红衣长曳于地，衣领袖口拼繁复细密蟠虺纹，腰束宽带，整套裁剪完全合身，鬓角湿发下垂于髾多了几分飘逸邪魅，身子轻轻一跃，红贝纹裙裾随之旋转飘扬，在这寂静无声的洞穴之中张扬绽放，或许是洞中寒凉，还有一件皂色镶金龟裂纹外袍，外袍倒是略显宽大贵气，姬黎一并穿上，眼神清冷坚毅，整个人肃杀英气活脱脱一位骁勇善战的女帝，她不敢耽搁太久，整理好衣着转头照着原路返回。

“谢谢，老人家。”姬黎深深鞠躬，不仅仅是连日的照顾，也是答谢救命之恩。

老者听见她的声音，转身仔细端详着，用那双布满褶皱的浑浊双眼难以置信上下打量，良久才一步一步靠近，却在大约距离两米处突然双膝跪下，老眼含泪，干瘪嘴角猛烈抽搐，悲喜交集。

姬黎震惊，慌得不知所措，由于还未适应新衣物款式，老是被绊倒，动作自然不太灵敏，脑子里一边着急一边考虑该不该上前搀扶，毕竟老者的年纪已经是她的曾祖辈了，如此跪拜大礼，她承受不起。

“嫡皇姬……”老人话语颤抖，气息不稳。

嫡皇姬？姬黎哪见过这阵势，吓得赶紧上前相视而蹲，又不敢冒然触碰老者，只能道：“老人家……老人家……”

老者肃穆跪于原地，弯曲定型的腰杆赫然挺直。

“氐人一族谨遵先祖遗训，世代守护嫡皇姬陵寝。”

氐人？什么东西！历史书上有记载吗？

“老人家……您是不是搞错了。”姬黎因先前创伤弄得有些脑震荡，跟不上正常人节奏。

什么嫡皇姬，什么氐人族，什么世代守护！

看得出老人很激动，气息沉重，那双沉寂内敛的双眸瞬间有了亮光。

“老人家，要不我先扶您起来，我们慢慢说，好吗？”

姬黎率先打破僵局，她不能让二人就这么跪着，同时心中也肯定了自己的猜疑，愈发想搞清楚这不可思议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么的前因后果。而老者此刻似乎也逐渐冷静，肉眼可见的从激动情绪中慢慢缓解，他抬头望向姬黎，复杂有力的眼神如流星划过纵然消逝，不等姬黎反应，老者已借力拐杖艰难起身遂而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懵然的姬黎。

烛光燃燃，恒古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