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杀人偿命 天经地义26（2 / 2）

后方的少年依旧沉睡。

他……居然没事！

姬黎震惊。

百般困惑为何自己杀不了轩辕文若？难道……抬眸望向波云诡谲的天空，女皇护佑？

姬黎不甘心，暗紫猩红的竖瞳预示着愤怒的情绪欲将爆发，颤颤巍巍爬起，面对玄龙誓死抵抗，她不屑一顾，闭眼，狂风拔地而起，瞬骤卷为漩，千万火电缠绕紫屏仿佛布满血管的肉球，由天穹顶端汇拢飞入姬黎掌心，结界外闪电雷光，估摸青光符阵将很快被惊醒，她没有时间了。

“去死吧！”

随着紫电再次攻击，姬黎已经体力不支倒向地面。

然而一件硕大的长衣从天而降，覆于姬封身上，成功阻挡了紫电攻击，上面布满绚丽夺目的羽毛，这是……橐蜚羽？

姬黎屏气怵惕，怅望四周，果然紫屏瞬间消失，么么儿竟出现于姬黎身旁，东妄十年光景，她到哪，他跟到哪，二人不似亲人甚是亲人，任何人休想伤自己最稀罕的玩伴，哪怕是触邪，甚至是……上神昃帝，然此刻是他护下轩辕文若？

正值姬黎难以置信之际，巨声穿透于上空传来，一道雷电重重劈打她身上，皮开肉绽，焦味刺鼻，痛得惨叫。

“放肆！胆敢于东妄私用神力！”

陵吾手握万钧鞭，率众将于青光符阵之下密树排阵，持戟亮甲，气宇轩昂，神威赫赫，而他身旁那位配象牙廌首笄绾半束的男子正是法祖触邪。

“哈哈……”姬黎双眼浊紫，突然狰狞发笑，笑着笑着吐出很多血，自知凶多吉少，世人皆颂法祖公正清明，善恶忠奸，她倒要看看怎么个辨是非曲直，道：“他该死！不光是他，整个天衍人都得死！”

么么儿挡在她身前，手握成拳，气势汹汹，姬黎痛哭，不明白世道所谓公平的准则。

“他们杀了有蟜族人、杀了氐族人……连冰夷也不放过，不该偿命吗？公道何在！天理何在！触邪！”

姬黎满腔愤恨，急火攻心皆连呕血。

啪啪啪！冒犯神明，其心当诛。数道天雷降袭，金蛇连地纵，霹雳震江山，倘若不是么么儿用神斧挡下最后几击，姬黎早已神形俱灭，奄奄一息。么么儿咬牙恨齿，暴躁发狠欲战同门，满天杀气势必血腥飞。紧急关头，姬黎艰难伸手拽住么么儿衣角，么么儿转头，原本躁怒的情绪瞬间担忧，双目汪汪，他不过是个心智七八岁的儿童，何苦连累无辜？

“尔等身为高高神明，垂眸俯瞰五界，应广施恩泽，天下无虞，而今轩辕不仁，各族沉冤无伸，诸神视若无睹，是何为！是何为！“

姬黎已无力反击，唯捶地怒问，紫血缓缓流出，陵吾眼神转向触邪，触邪无波澜。

“狂言造次！轩辕乃女皇血脉，兆应真命之主，勤政修德，广纳贤人，治国抚民，各界悦归，此系天命，岂敢逆。”陵吾高声呵斥，质问道：“汝可亲眼见轩辕氏行失德之事，又何来残贼生灵？”

姬黎愣怔，久久无言。

没错，她并未曾亲眼见证天衍皇轩辕昊下旨迫害各族百姓。

“他们是天衍的士兵，听命于轩辕氏，不是轩辕昊下旨，纵有谁敢！”姬黎咆哮反驳。

昔日遭受的灾难浮现脑海，屠城陷邑，惨不忍睹，每一次的回忆仿佛割心头肉。

“空口无凭，妄害皇嗣，牵罪东妄，歹毒之心不可饶恕！”陵吾面怒生烟，不容任何不利东妄山之事。当初触邪带回女子托于么么儿照看，自己身为东妄守护神，虽心存疑惑却不多问，明白触邪此番作为自然有道理，女子养于梨林木屋，还算安分，山中同门及神兽亲之，就连脾性火爆的么么儿也渐随其左右，触邪每隔时日送来解忧的帝休黑实，甚至在得知其将自己的吐缕兽养死后竟罚于禁地寒涧渊思过，看似惩罚，实则利用渊水调其理体内浊渣灵气。

然而，姬黎不怕死却顿感毛骨悚然，东妄山虽不问世事多年，可此为何地也？妖祖昃帝之所。妖族昃帝何许人也？始母正神女皇座下前护法。而昃帝大弟子触邪曾辅助历代天衍皇，二者关系早已交织甚深。

此番死护轩辕文若，显然是明哲保身，不涉皇权，暗叹连神明也摆脱不了人情世故的现实。

姬黎神伤，既神明不公，求助无门，国仇家恨，杀之证道，以血洗血，以慰死去的族人。遂即趁众人放松之际，运转体内仅存能量作拼死一搏，管他什么女皇之后，管他什么皇嗣之人，去他的天命之受！她只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陵吾见状，恼羞成怒，先前惩罚未见触邪阻止，遂无顾忌使出大力挥摔万钧鞭，鞭长百丈，镶九九八十一道雷印，同时青光符阵骤现，八名通字辈弟子坐镇法眼，姬黎犹如笼中鸟插翅难飞，这一击必定鞭下化尘。么么儿且能袖手旁观，神斧抛于空中，双掌怀阴阳，敛气蓄能，汇力化神斧数百倍抵挡天雷攻击。

“神君！且慢……”

碰撞声响，天如白昼，玄金光圈速扩，梨花残飞，高温灼烧，化盈盈神火，熏集茂林，万云如菇膨胀，冲破青光符阵，空中掉下一人，姬黎骇然。

轩辕文若竟替她挡下一击。

少年坠入浅溪，如长星撞日激溅千浪，吉量长鸣，众人惊呆，唯有触邪泰然观之。

一声口哨。

么么儿脚踏大地，山崩浪癫，乾坤震荡，朝天碎骨嘶吼，力大无穷，上空神将只待军令下，显然大战在即。倏然，林间冲出一通体黄兽，摇摇晃晃，恐先前伤势未愈，降颈托举后背，卡于两角前，四足起风，瞬息飞走。

陵吾见状欲追擒捉，触邪挥手拦下。

经此一闹，东妄再想置身事外，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