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_分节阅读_第22节(1 / 2)

  “你小拇指留一个长指甲干嘛?看着好恶心。”安平吐槽,他其他手指的指甲都剪得干干净净,就小拇指留了一点。

  安秦将剩下的半截烟换到左手,抬起右手看了看,说:“用来抠画布上的胶带的,这有什么恶心的。”

  安平不置可否,她低头回手机上的消息。

  王培清说想来找她,但安平一想镇上连一间像样的酒店都没有,来了都没地方安顿他。唯一一间营业的老宾馆,前两年发生了一件情杀案,被传得神叨叨的。

  她拒绝了。

  讲实话,距离拉远之后她的那种不安的感觉更甚了。她和王培清的共同话题并不多,除了吃吃喝喝那些事,再无其他。从欲望的高峰上滚落下来后,她脑子清醒了不少。

  她想起之前邹喻说安秦跟女朋友分手的事,问他:“你跟谢听然分手了?”

  安秦神情依旧:“嗯,分了。”

  “为什么分手?”

  她在猜测情侣可能分手的原因,而不是安秦和谢听然分手的原因。

  安秦说:“她不打算留在北京,想回杭州工作,她希望我毕业后跟着她一起去杭州,我不同意,就分手了。”

  安平闷闷,香烟的味道像是焚烧后的情绪:“你不是爱她吗?”

  安秦不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她也可以选择留在北京。”

  “我不懂,”安平看他,“对你来说留在北京,或者去杭州有很大的影响吗?我们在北京又没有家,你去哪里不都是一样。”

  安秦还是跟看小孩一样看她:“她回杭州是她父亲给她准备好了前程,我跟着去干嘛?你想事情太简单了。”

  谢听然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溺爱出来的小公主,她父亲是高校的美术学院教授,在她初中没有展现出明显的智商优势后就已经为她铺好了以后的路。北上在美术学院求学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只是他以为她会更叛逆一些,没想到人一毕业,就变得无比现实。

  安平长呼了一口气:“那你爱她吗?”

  安秦似是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价值,他嘴里吐出烟圈,烟雾弥漫中他倒是更真实:“爱吧,当然你要知道一个男人装爱你比真爱你容易,装聪明也比真聪明重要。你以为谢听然就真的爱我嘛?她只不过是看重了我的价值,一旦我不能满足她的需要,她可以快速抽身的。而现在我们两感情的性价比不高了,分手就是最好的选择。”

  安平没有恋爱经验,她一直觉得身边人的感情一团乱,没有什么参照价值,她相信自己会遇上好的,足够独特的感情。

  但是安秦的话就像是消毒剂,杀死感性和侥幸的真菌。

  她低喃:“那邹喻了呢,你是在玩弄她吗?”

  “不至于。”安秦脸上很难出现丰富的表情,但他眸光里闪着野性,“我不喜欢她身上的气质。”

  一种机敏的、聪慧的,很迷人的清冷味。好像就不是吃正常的白米和面条长大的。

  最早他是在他的美术老师,也就是邹喻的妈妈身上看到这种气质的,那时候他觉得这个女人是迥异于自己的生活环境的,是会让人尊敬和崇拜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却看上了安宗荣。

  他看见两人在一起亲密的那一次,对他的崩塌是全面的。他开始讨厌这样的女人,甚至开始无意识中像安宗荣靠拢。

  那是一种不受控的偏向。

  他心想:哦,原来这样的男人才会得好处,又或者基因和文化做了共同的推手,将他推向了父亲。

  安平皱眉:“你不应该那么对她。”

  安秦看她,笑了下,他将左手上剩下的半截烟蒂碾灭:“我怎么对她了?”

  “不拒绝,不主动,让她误会。”

  “我为什么要拒绝她?我没有接受她哪来的拒绝,难道这一切不是她的想象,我喜欢一个姑娘我就会对她说喜欢,不管这个喜欢是浅还是深,我连嘴都没动过,你觉得心会动?”安秦说的有理有据。

  安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总之,你还是跟她讲清楚的好。”

  安秦低笑:“既然她愿意一厢情愿就让她一厢情愿吧,说不定她享受这种被虐的快感,也是个十足的变态。她不一定是因为想跟我在一起才这样,也许就是为了掌控。她的奉献欲有多强,占有欲说不定就有多强。”

  安平忽然觉得毛骨悚然:“你有病吧?”

  安秦对她还能冒出这样的傻气,由衷的羡慕,他低头将脑袋埋在双臂间:“别用你小女孩那套爱情至上的准则审视我,不,你跟你那小男朋友都还是屁都不懂的小孩,谈什么爱。”

  安平一下子从台阶上站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安秦仰头好整以暇看她:“你天天那么招摇,别人又不瞎。”

  “我才没有。”安平嘟囔。

  安秦警告她:“不要被你爱看的韩剧洗脑了,没有什么理所应当的爱。爱情才是权力的游戏,你以为的真爱永恒,不过是遇到了一个恰好在那个时间他能匹配你的需求,你也能匹配他的需求的人,而当一个人走出这个舒适圈,你所谓的爱情就要幻灭了,我不希望你到时候哭天抢地,很难看。”

  安平无法体悟:“你是没有哭天抢地,但我看你最近抽烟的频率,心里可劲难受吧!”

  安秦看她得意的表情,无语:“男人都想要两样东西,一个是爱他的女人,一个就是成功。我现在既没有人爱,也没有成功,难过一下有什么?”

  “哈哈哈,”安平捧腹,“邹喻太单纯了,你还是需要谢听然这样的对付。”

  安秦觉得她果真幼稚:“这事是两败俱伤懂吗?”

  安平摇摇头:“我觉得是你们都太狡猾了。”

  安秦不再跟他废话,进屋睡觉去了。

  隔天年初一,家里来了亲戚,安平忙着招呼,一直到傍晚才闲下来。王培清给她发了两条消息,一条问她干嘛呢?一条是他拍的家族聚会照。

  她心里正美滋滋地想着回复,马兰娟进来她卧室。

  她手里拿着一包卫生巾,扔到安平床上:“新开的超市打折,我多买了几包,你月经不是马上再有一两天就来了,给你用。”

  马兰娟很注意安平这方面的问题,小到月经的日期,大到保暖清洁,她都会记着,也督促。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