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仇雠666(1 / 2)

  黎明就在眼前,拓跋焘在下一击后颤抖了双手。他早已不再年轻,再多的抵抗都不过无用功。他吃了洛清河当胸的一脚,吃力地后退时看见了逐渐变得清亮的天穹。他在这一刻想起了九年前面朝阳样站立着战死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将军,下一霎眼前人的脸容改换,她们的脸没有那么相似,但身影却又何其相同。

  他以为被君王约束了爪牙的鹰失去了远望的双眼,但其实真正被蒙蔽的只有自己。眼前年轻的统帅有着世上绝无仅有的洞察力,当她的目光在更早以前越过白石河、飞跃阿尔楞山直到更远的极寒之地,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洛清河把他逼到了绝境才现身,她将被视作希望的赤狄部屠杀殆尽后将头颅还给了狼群。这不是交还了尊重,而是以牙还牙的复仇啊……

  战刀重重地压上狼王的弯刀,老去的狼骑统帅面对着那双明亮的眼睛,膝盖被压得一点点弯了下去。但他咬着一口气,如同当初的拓跋悠一样,不愿意向铁骑的统帅下跪。狼王在这北地的风雪中前行了三十年,熬死了三代的雁翎主将。

  最近的一次,狼骑逼到了雁翎关下,差一步就能叩开这座万里雄关的大门。

  他不甘心,他就差了那么一步。

  拓跋焘两手的护臂都凹陷下去,铁片深深扎入皮肉。他脸颊抽搐,在呼啸地风声里望进眼前漆黑入夜的一双眼睛。他在这双眼睛里看见了憎恨与冰寒,这是这么多年来每一个走到他面前的铁骑将军都有的眼神。

  洛家那一代代的人啊……他们肩负日月,背枕冰雪,遥望狼烟。他们从先辈手中接过了那支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骑,也接过了自北地在金戈铁马中磨砺出的一身铁骨。胸中激荡的桀骜与狷狂不会为岁月磋磨,一代代的军士熬尽毕生心血矗立在此,狼群可以撕裂军士的身躯,但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撕开这道防线。

  寒风凛冽,割得脸生疼。

  拓跋焘喉中迸发出一声嘶吼,老去的狼亮着爪牙,用尽全力挣脱束缚,狼骑被接连折去利爪,他额间替代了珠串的额带血迹斑斑,被风吹得四散飞扬。

  奔腾的铁蹄踏过雪原,踩碎了北燕狼骑的骄傲。

  洛清河拎着刀,目光如炬:“拓跋焘——!”

  她的嗓音被风声撕得沙哑,刀锋化作了撕破长夜的天上星。

  铮然之声响彻风雪,将军低吼着挥刀,鬓角的汗珠滑落,顷刻间冻成了冰碴子。

  “你败了——!”

  拓跋焘被她打得节节后退,连弯刀都险些脱了手,他沉着脸,用尽气力高举双臂,向着天边逐渐升起的火红朝阳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我曾撕碎过铁骑引以为傲的铜墙铁壁,也让梁人的孩童听闻我名时彻夜啼哭!城墙背后的千里沃土——非我不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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