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诡道(1 / 2)

  福吉躺在血泊里,身边躺着的几具尸体都是自己人,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想要开口去问哈尔扎究竟发生了什么。

  西线的统帅的确是萧易,但他并没有亲临,王帐需要他,年少的小皇帝也需要他。拓跋悠被拓跋焘调走之后,西线的主将就成了哈尔扎,拓跋悠看不起这个人,她在于北漠人交锋的那几年里看清了这个同僚内里的自大与愚蠢。

  没有绳子拴着他,这匹狼轻易就能被宰掉。

  拓跋悠环顾了一下四周,火铳掀起的烟尘已经散了大半,可迎着风仍旧看不起前路。她看了眼躺着的两个人,沉声问:“阿炘呢?”

  哈尔扎怒视着她,他用力在地上捶了一拳,边爬上马吼道:“你的人杀了他!只有你父亲能调动四脚蛇!”

  “蠢货!”拓跋悠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脚,她一把拽过对方的衣领,寒声道,“你带来了多少人!”

  话音未落,后方惊雷炸响。

  天穹的猎隼发出尖锐的惨叫,战鹰撕碎了它们的羽翼,把它们从最高处扔了下来。

  现身的战马浑身罩在黑沉的铁甲之中,混战遮蔽住了重甲疾奔的声响,待到烟尘弥散开这些人已经近在咫尺。

  他们不是这群狼骑见过的三大营,长柄的战刀让弯刀无法迅速挥舞到铁骑眼前,这些人毫不在乎轻骑的速度,后军眨眼间就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善柳营!

  “让你的人掉头去白石河北端!”拓跋悠松开他,反手马鞭就甩在他的马上,“别从孑邑山的西山口走!那是给你们准备的铁笼!滚回西边,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这个蠢货擦屁股!”

  她目光冷峻,在抽刀迎敌的瞬间嘶吼下令:“换刀——!长臂后撤掩护——!”

  奔袭至此的善柳并不算多,至少在骑兵横队铺陈开后可以借由速度迅速张开新的网。

  哈尔扎没有任何犹豫,他在西边吃尽了李牧烟的亏,单是看到一个个黑夜里的影子都觉悚然。轻骑不怕守备军,但这些巨兽一般的重甲像是笼在他们头顶的阴翳。

  大队的骑兵向西北奔逃。

  海东青在此时落了下来,苍翎上皆是猎隼的血迹。

  洛清河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奔逃的骑兵,那些沙土混着西北的风,像是在头顶逐渐蔓延开的一张巨网。

  西山口南面就是樊城旧址,那里等候的是沧州原本留在西山口的大半步卒,半面延伸出的山脉隔绝掉了从这里逃脱的路径。拓跋悠的反应的确很快,一个照面的功夫,她甚至无法从哈尔扎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就已经意识到了西山口的设伏。

  北边的确看起来是唯一的生路。

  拓跋悠在这十几天里全力想顺着脚印找到苍野里的铁骑,她毫不怀疑洛清河想要自己的命,但在见到哈尔扎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这场追逐战的目标已经彻底更改了。

  洛清河不是冲着她来的,她要做的只是斩断狼骑多余的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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