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撕扯215(1 / 2)

  小二收好了银钱,面上带笑将她们送出门,回头又忙着去招呼旁人。

  官差在前头掀了帘,赵君若知道她说这番话定是有旁的事要同自己讲,索性就一起上了马车。

  “后来呢?”

  “嗯……有一回撞上了柳卫,就是柳家嫡出的大公子,他素来是看不惯我在书院压了他一头的,那时年纪小,还不懂得忍得一时的道理。”温明裳将油纸包里的糕点摊开摆到二人中间放着的一张小几上,“人心都是偏的,顶撞一时挨了主母的一顿打,好几日都没爬起来……我娘看我忍疼辛苦,便出去给我买了这家铺子的糕点回来哄我。”

  “柳家不许她随意出门,我记得那日半夜里下了雨,我被雷声吵醒,睁眼瞧见隔间点了火烛,就忍着疼过去瞧了眼。小若,你要不要猜猜我看见了什么?”

  赵君若摇头,“什么?”

  “我娘在给自己上药。”温明裳拿起一块枣泥糕放入口中,她听着车辙蹍过青石的声响,轻轻道,“她膝头满是青紫。后来我才知道,她那是在柳文昌门前跪了大半日,才得了这一声允准。后来再买这些,便都是我寻着由头买给她了。”

  “这!这也忒不把人当……”赵君若顿觉食不下咽,她知道温明裳的出身,亦看过京中不少家中妻妾之别,但却未曾想到柳家关起门来竟是如此,“亏得他们满口的道德仁义!”

  骂完她忽然一顿,抬眸看向温明裳的目光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明裳,你……是不是想她了?”

  温明裳抿起唇,眼尾的红痣在苍白的面容下显得更加昳丽夺目,透着一种病态的易碎和精致,很容易让人想起龙池的裂纹瓷,好像一碰就碎了。

  “她是我娘亲,怎会不念着呢?”她轻轻吐出这句话,眼神却在刹那间有些闪烁不定,“也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可是……”

  赵君若见她脸色有些差,朝外唤了声让人加快些脚程,回头道:“可是什么?”

  可是自己此刻竟然有些怀疑……温明裳垂下眸,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腕,青色的脉络在皓白的腕口清晰可辨,这双手在夏时仍是冰凉。从前她觉着是因为柳家的寒毒,觉着既然程秋白道有药可医,那即便是亏欠那段年月也无妨,自己从未想过长久二字。

  但药已入口,连药王门下都亲口道无需多思,为何不过区区半载,这具身躯羸弱更甚?舒宴没有瞒她,告诉洛清河的那些同样也毫无保留地告知于她,这些日子除却善后的思量,她有时便会想到这个。

  那时她将解寒症之法带回去,温诗尔依旧未答应她离开,是否也是因为她心中清楚,所谓寒症不过表象,实则内里另有乾坤。可若是知道,她又为何缄默不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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