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连起来看应该能发现不少东西(?19(1 / 2)

  日晷拉出长长的一条细线,她路过时看了眼,确定现在大致是刚过酉时三刻。

  这场对谈持续了得有一个多时辰。

  关于春闱,崔德良要交代的和她的疑问都不是在应试本身。柳卫在知道她要参加此次春闱之后难免阴阳怪气几句,说有个好先生自然不愁名次云云,可惜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先不说内阁独立于六部,插手春闱试题这可是有违律法的事情,舞弊者轻则终生不得入仕,重则自己掉脑袋不说,还要连坐亲族。

  崔德良是头脑发昏了才会跟自己交代试题。

  更何况温明裳根本不需要。

  他说的更多是关于这之后的弯弯绕绕。

  “先生让我去参加春闱,我想知道先生日后究竟要我站在何样的立场上?”这是温明裳聆听完他的教诲后问的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崔德良一边烹茶一边看她一阵,反问道:“你觉着呢?自打我让知桐给你捎信之后到如今,你又是怎么想的?”

  温明裳的目光落到了手边的那一局残棋上,这是她进来之前就摆在那的,她拈起一颗棋子,落到了棋盘上。

  崔德良的目光跟着她的动作,露出了一抹赞赏的神色。

  那颗棋子游离在了互相厮杀的黑白子之外,却又在无形中落到了最紧要的关窍上。看似无心纷争,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

  正如她拒绝柳文昌的条件的时候说的那样,她是一座桥,一座架在世家和寒门争斗之间的桥梁。

  两边很大可能都不会接纳她,但她又不必真正择一而入。

  这在回来之前本只是她的一个猜测,但看崔德良的反应,她知道自己大概是猜对了。

  “大梁安稳太久了。”崔德良拈起一颗棋子,落到了厮杀的黑白子正中,他面上柔和的神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沉凝,“安稳到太多的人都觉得,天下人仍可于风月中酣眠长醉。”

  “雁翎那场仗,到如今也不过四年呐。”他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到了眼前的弟子神色,“孩子,你还记得我同你提过的,那场仗雁翎死了多少将士吗?”

  “……记得。”温明裳直直地对上阁老的目光,低声道,“将近一半的铁骑永远留在了北境。”

  “是啊……四年,太多人都忘了曾经群狼环伺的危局了。”崔德良道,“立场之争,揣测天心并不能叫虚假的繁华永续下去,如今长安的灯影楼台便如镜花水月。”

  “你问我,我想要你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我想你……结束这些毫无意义的所谓党争!”

  温明裳下意识捏紧了手掌,她喉咙滚了滚,由心而生一种莫名的颤栗感——一种被彻底洞察的战栗感。她没有问为什么,但崔德良下一句话却把所有的一切明明白白地摊开在了眼前。

  “你可以做到,不是我要你做到,而是你自己。”棋盘被阁老苍老的手推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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