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三)11(1 / 1)

我出生的地方,名叫阿克莱希特。

一座不大的城邦,坐落于爱奥尼亚海与爱琴海交界处的伯罗奔尼撒半岛。那里四季温暖如春,柔和又湿润的海风拥抱着每一位在其中生活的公民。每到收获时节,妇女们带上农具去收割种在城外的橄榄,以及那成片成片随风摇曳的迷迭香;孩童嬉戏打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仿佛这世上不存在烦恼。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一切都那么的美好,宛如流金的岁月里充满了只属于那个时代的幸福。

井然的秩序离不开统治者的开明,每一位公民都拥有参与城邦治理的权力,但有的人是例外。那些行巫蛊之术,摆弄非城邦信仰的人将被剥夺公民权利,放逐至荒郊野岭,永远不得踏上这片土地。得益于此,城邦的公民排除了一切对自己家园有威胁的存在,他们认为,自己的城邦已然达到了“永远”。

“永远”,是啊,永恒的存在,就像神话故事中的神一样,成为这个如潮水般不断变化的世界中的一块屹立不倒的丰碑。永生不死,这不仅仅是对城邦的祈愿,也是人们对自身存在的至高追求。

很美好,但是,不切实际。

关于阿克莱希特的回忆,并不多,我没有在这里留下太多的时间,与我至今所经历过的岁月相比,那段时光如此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城邦中公民们的幸福生活与其亦是相差甚远。

要达到“永远”,必须付出代价。公民们只是单纯地去渴求,去祈祷,永远无法达到他们追求的永恒——无论是个人,还是城邦。就连盛极一时的雅典和斯巴达,也都会有由盛转衰,直至灭亡的时候。在它们之中,没有人会找到哪怕一位贤者一位王公,达到他们所追求的“永远”。

后来,城邦在那场冠以伯罗奔尼撒之名的战争中被夷为平地,我也再没回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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