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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能看清,他眼中的情绪。

在这句话音落下,短暂沉默,他讽嘲轻笑:“再好……我不也背叛了他?”

这话,黎舒窈没接。

说完,谢昱淮又冷不丁问出一句:

“顾瑾川他对你……好吗?”

黎舒窈抱住自己,下巴垫在膝头。

“自然好。”

听着这三个字,谢昱淮虽扬了下唇。

可黎舒窈看不到的面容上,尽是苦涩。

自然好……

当然好了。

毕竟顾瑾川,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终于让你成了他的顾太太。

他自然,会对你很好、很好。

谢昱淮喉咙涩到发苦。

就连呼吸,都带上了疼痛。

他手指动了动,想去摸烟。

随之又想起来黎舒窈还在房里。

他吐出一口气,起身去了落地窗前,抽出一支烟,夹在了指尖。

却没有点燃。

只静静站着。

视线无声无息地落在窗外。

看着越来越深重的夜色,过往的一幕幕,随着黎舒窈刚才那三个字,强行释怀……

他捧在手心、护在心里的姑娘,真的不属于他了。

从半年前开始,这几个月下来,已经错了这么多次,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她已经爱上了顾瑾川,

已经找到了属于她的真正的幸福,

他何不……去成全她?

这种与爱人强行分离的入骨化髓的痛,他又何必,再拉着她一起承受。

谢昱淮苦笑一声。

真的该放下了。

有一句话,其实说的很对。

爱从来不是强迫。

也不只是占有。

既然她有了喜欢的人,那他——成全她。

最后这三个字在脑海定格,心脏那里,明显传来一阵更为强烈的剧痛。

就好像,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要被生生割去。

但不管多痛,不管多难忍受,谢昱淮脸色都没有半分变化。

为了转移这股积久不散的疼痛,他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想:

今天若不是弗兰麦伦搞这么一出,今后这一生,他应该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如今能够再见她一次,能够再和她在一起待一天,他该满足了。

这偷来的奢望,一天,就足够了。

想到这儿,谢昱淮扔了手中始终没被点燃的烟,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让人准备几套衣服。

随后,他转身。

来到黎舒窈面前。

声音很轻,夹杂着一丝不敢明目张胆表现的温柔。

“好些了吗?”

“还难受吗?”

黎舒窈抬头看他一眼。

随即重新垂首,“好多了。”

第380章 我不会碰你

谢昱淮低头看她。

有那么一瞬间,想像曾经一样,摸一摸她发丝,在她难过的时候,给她一些安慰。

但手臂刚抬起一点点,就再次放下。

以他和她如今的关系,再做这些,已经不合适了。

衣服很快被人送来,其中还夹着一套睡衣,但是款式有些暴露。

谢昱淮垂着眼皮看了眼。

眸色无声沉下去。

他将衣服都塞给了黎舒窈。

包括里面那套衣料不多的睡衣。

在她将衣服拿住后,谢昱淮接着去了衣帽间,在里面找了一件他没穿过的新衬衣。

“去洗漱吧,洗完之后,在睡衣外面再套上这件衬衫。”

黎舒窈粗略看了眼手中的睡衣。

又扫了眼他递过来的衬衫。

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身在外面,黎舒窈不习惯在别人的场合洗澡。

哪怕那个人,是谢昱淮。

她沉默两秒,说:“不用换了,我穿我身上这件就行。”

谢昱淮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目光自上而下在她身上打量一秒。

“澡也不洗了?”

黎舒窈淡抿唇,低声“嗯”了声。

曾经在一个屋檐下相处十多年,黎舒窈的很多习惯,谢昱淮了如指掌。

这姑娘爱干净。

甚至可以说,有一点轻微的洁癖。

每天晚上都必须要好好洗个澡,才能睡得舒坦。

谢昱淮视线落在她身上。

“这个院子内部弗兰麦伦无法插手,里面浴室也很干净,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果不舒服,就进去洗个澡。”

话说到这儿,谢昱淮也不逼她。

总共就相处这么一天,他不想再给她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话说完,为避免她尴尬,谢昱淮自发离开了房间。

直到一个小时后才重新回来。

他刚回来不久,弗兰麦伦那边再次派人来敲了门。

听到这道扰人声音,谢昱淮眼尾闪过一抹燥意。

他偏头看了眼黎舒窈,她刚准备去床边。

顿了刹那,谢昱淮起身去门口。

这一次,门外的人不再是季荣。

而是弗兰麦伦手底下最信任的几个走狗。

为首的邹容略带轻佻地往房间里看了眼。

不等他看清什么,眼前一晃,谢昱淮已经错身挡在了他正前方。

“什么事,说。”

邹容惋惜地收回目光。

身为弗兰麦伦最忠实的走狗,邹容看似对谢昱淮客客气气,实际上,他心里根本不服谢昱淮。

就比如弗兰麦伦,从始至终,只是把谢昱淮当成复仇的棋子。

从不曾将他看成家人。

哪怕在面对谢昱淮时弗兰麦伦整天将“舅舅”二字挂在嘴边。

“家主说,既然千辛万苦为您寻来了‘礼物’,您就没有不‘拆’的道理。”

说完,他又补充:

“家主还说,若是您不愿意亲自‘拆’,半个小时后,他另外找人去‘拆’。”

“或者,”邹容脸上快速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垂涎,“二少如果是因为黎舒窈已为人妻,不愿自己动手,看在家人的情分上,家主说可以让人代劳去动手。”

邹容每说一句,谢昱淮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在他全部说完后,谢昱淮的神色阴沉得近乎滴水。

“刚才耳朵聋了?我说了任何人都不能碰她,还来再问?”

邹容面色不改,仗着身后是弗兰麦伦,丝毫不为所动。

“二少别动怒,这不是天已经很晚了,但我们看着,您和里面那位,还迟迟没有动静,家主是顾念您的心情,这才让我们再来慰问一遍。”

谢昱淮冷眼甩上门,薄唇中挤出一个字:

“滚!”

邹容摸了摸鼻子。

看着这扇距离自己不足两厘米的门,神情冷了下来。

他并没有走。

依旧站在门口。

仿佛只要在半个小时之内不听到什么动静,就立刻带着别人过来‘拆’礼物。

这种事,在弗兰家族并非什么稀罕事。

这里和很多酒色会所一样,乱得很。

再者,就黎舒窈的身段姿色,放眼整个上层圈子也找不出几个。

况且她又是顾瑾川的妻子。

在家族内部的新仇旧恨之间,若是谢昱淮今天护不住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从谢昱淮带走黎舒窈,一直到现在,已经将近有大半天的时间。

好几个小时下来,里面那两位只是单纯的在一间房间中,其余的,什么都没发生。

弗兰麦伦和邹容也是断定了谢昱淮不会碰黎舒窈,才是如此放肆。

而卧室中。

谢昱淮刚一转身,对上的,便是黎舒窈戒备警惕的眼神。

他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砸了一下。

闷闷的。

说不出的感觉。

他先是在旁边小桌上拿了遥控器,将窗帘关上,才走向黎舒窈。

在她下意识想后退时,他直接拽住了她手腕。

被他这么一拉,发尾散开,露出一截脖颈。

昨天早上顾瑾川在黎舒窈脖子上留下的印子深,现在脖颈右侧仍旧是有一处明显的红。

谢昱淮不经意抬眸,对上的,正是这处吻痕。

他目光顿了半秒。

很快挪开视线。

再次回归到她脸上。

“谢昱淮,你松开!”她挣扎着,面上的排斥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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