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写一下86(1 / 2)

“没什么事,”陈涉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只不过是觉得很有趣啊,世界真的是越了解越有趣,越了解越觉得世界总共也没什么大事儿。”

这句话陈涉是认真的,人类的屁事总结起来就那么几句话:他杀了我爸爸,他又杀了我妈妈;他抢了我们的东西;对面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扔颗核弹准没冤魂。这种破事在人类之间持续了上千年,明明大家都是人,非要互相咬得跟个狗一样。

观点之争就更是如此了,众所周知,人籍是可以互相开除的、道路是可以无限细分的甚至还有统一派系的内部还能继续分。就那眼前的神举例,说是这种信徒无欲无求,那是因为你无知而又不自知,事实上只要你愿意,儒释道都是可以无限细分的。

“陈兄啊,我有点担心呐,你说你们当年斩杀那魔头多么不容易,这……万一,啊,我是说万一啊,万一再出一个,你们又走不开,这该怎么办呢?毕竟,你不能指望谁的觉悟都跟你们一个水平线对吧。”陈涉一边给张忠勇斟茶,一边语气诚恳地说道。

“确实。”张忠勇点头说道,端起陈涉前些天临时起意找人从下界带上来的破茶杯一饮而尽,由于陈涉无论到哪都用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旧东西,张大将军倒也没怎么在意杯子质量问题。

张忠勇打量了一下陈涉居住的地方,地方不大,顶多够放一个柜子、一张床和一组桌椅,装潢更是少到了夸张的程度,甚至连漆都没有,基本上就是把各个零部件拼在一起的廉价产品而已。说实话,要不是陈涉经常外出拿着孤儿们的相关文书跟文曲星和武曲星交换意见,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他在这儿坐牢呢。

更奇怪的是,他这位贤弟的世俗欲望似乎低到了某种令人发指的程度,甚至缺少了一部分人味:因为不需要吃饭,所以就省去了一日三餐;因为睡觉并不必要,所以这张床的唯一作用就是代替了蒲团的作用,每天都能看见他盘腿坐在床上看搜集来的各式信息。

衣服就更不用说了,佛道的天人还有华冠凋敝、天伦不再的担忧,但这家伙甚至因为这里的衣服不用担心污秽问题而长达二十多天没换过衣服。

不知道为何,眼前的贤弟总给他一种这厮之所以还维持着一小部分人类能够理解的生活方式,是因为他还残留着用这种方式维持自己生命的习惯而已。张忠勇没细品茶叶的味道,苦涩中带着回甘的茶水穿过他的喉咙,他看着眼前的人,有一种自己在看着人形的某种未知的生物一般。

陈涉看着张忠勇的眼神感到十分愉悦,因为他对现在的生活相当满意,吃喝玩乐和衣食住行都是生物维持自身生命体征而不得不进行的琐事,这些琐事构成了我等的欲望。人类的欲望本质是丑恶的,若欲求真如那些乐观者所设想的那般天真无邪,那为何文明需要伦理道德和法律法规的约束才能维持稳定?人生来就有欲望,但人生来并没有美德,这是动物祖先留下的残留物。

……

“那,贤弟对此有何高见啊?”张忠勇假装不在意自己感受到的违和感,一如往常地笑了笑开口问道。陈涉内心深处的那个阴暗如小说《蝇王》般阴暗的自己怂恿着他出去找点乐子,但他的脑子告诉他还不是时候。

“高见谈不上,小弟我倒是真的有点小想法。”陈涉掏出了一个内容详细且自成体系的计划表递给张忠勇,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形注解挤满了白纸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做善事的奖励机制?”张忠勇看着纸上的内容,惊讶地说道。陈涉点了点头说道:“人生来就有七情六欲,在世俗生活中天生具有不那么光鲜亮丽的部分,一个良善的社会光靠自觉、自愿和自律是无法维持的,这也是一种不公,是普通大众白嫖了出自善意的行动,善良本质上是脆弱的,因此缺少的那部分补偿需要有人补上。”

“人有贪念,人会胆怯,人会在活着的时候犯下无可挽回的错事;人会互相攻击诘难,人会排斥异己,”陈涉如数家珍般列举着那些曾带给他无数欢乐和瓜田的人类劣根性,“在极端的环境下指望善良能打败一切是愚蠢且不切实际的,我的确希望有人能够在这种激励的过程中因为尝到甜头开始行善积德。”

在不可能中创造出可能,在绝望中诞生出希望,让美丽的世界滋生丑陋的恶行,让污秽之物消散从而重建文明,这就是人类。愚蠢的,贪婪的,疯狂的,丑陋的,狂妄的,互相谩骂指责的,和谐的,美丽的,善良的,充满希望的。

扭曲的喜爱诞生自扭曲阴暗的角落,毫无意义的自我在键盘上肆意宣泄着自己,人类很强大,强大到可以自我毁灭,但他们也很弱小,弱小到他们最强的核武器也顶不上宇宙中的一颗小天体的撞击。这里必须强调一下,陈涉并非想要保护什么,这只是他取乐的信条:既然要说,就一定要说出个门道来。

“怎么样张兄,鄙人的拙见看着如何啊?”陈涉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因为不会口渴,他现在喝这个就是单纯为了解闷儿。“别的倒是没什么问题,”张忠勇认真地看着纸上的内容说道,“除了字有点乱之外,为兄还有一事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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