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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青年男子拜道:“在下王府东阁祭酒,听闻前些日子殿下初到兴州,不知何故,诸位竟与宣王妃生了不快?”

“无稽之谈!”邱司马的反应很强烈。

“司马不要误会,我等并无问责之意。只是我等从前也不曾见过宣王殿下与宣王妃,而殿下在兴州停留许久,想来你们比我们更了解殿下……”

邱司马松了口气:“早说便是,可是要问殿下和王妃的喜好?”

“正是!”

“殿下喜欢……”邱司马刚起了个头,就卡壳了。

喜欢……殿下喜欢王妃。

除此外,他还真摸不清楚别的东西。

邱司马的面色顿时尴尬又古怪,不知该如何表述。

“司马?”

“司马为何不往下说了?”

几个王府属臣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些怀疑这邱司马是不是故意藏着掖着了?

“殿下没什么喜好。他不贪图口腹之欲,不喜好山水美景,不爱把玩字画古董。”邱司马道。

大家听得面面相觑。

“那殿下的行事……”

“我……我等怎敢妄自揣测殿下的行事?”邱司马摇头。主要是也揣测不出来。

“不过你们大可放心,若怕得罪殿下,那只管记住一点便好了。”邱司马叹气,面上有种历经世事后的沧桑。

万世荣等人顿时心神一凛,来了精神。

“司马请指教。”他们道。

“莫要找舞姬在堂前献舞。”“唱歌也不行。”

“莫要为他人牵线搭桥,为殿下送上美人。”

“没了。”邱司马摊手。

万世荣等人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们来之前是打探过的,兴州中人都说这位邱司马是个人物。

万世荣面色微沉道:“司马说的什么话?这等下流之事,我等岂会做?”

邱司马张了张嘴。

好吧,这种下流事只有他们会做。

万世荣到底是在偏远封地上干活儿的,并不知京中盛行眠花宿柳,那些个文人不为乐伎舞姬写两首诗词,那都不够风雅。

他是真瞧不上这样的事,只当邱兆在耍他。

“老朽观邱司马神思不属,今日也不便多加叨扰,告辞。”万世荣主动出声。

邱司马无奈道:“宣王妃的喜好不听了?”

“不必了。”

邱司马张张嘴,又闭上了。心道那不等于白说了?宣王妃的喜好,就决定了宣王的“喜好”啊。

但万世荣等人走得急,邱司马也就没有伸手去拦。

等转过了身,邱司马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他面色微沉道:“取笔墨来。”

他要写一封密信。

邱司马想不明白万世荣等人为何出现这里,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擦伤。

若是为了来迎接宣王,来一个人就是了,何必来好几个?封地上还有诸多事宜要他们接手呢。

等等……

邱司马面色大变,飞快奔进书房,提笔疾书。

这厢万世荣等人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看来兴州这位司马并不大欢迎我们。”

“无妨,便去拜访长史吧。”

“听万傅的。”

很快,他们登了长史的门。长史也分外热情。听他们说想知晓殿下的喜好,行事风格……

“殿下没什么喜好。”长史说了一样的话。

长史叹了口气:“殿下是个极好的人。但若要得罪他,也容易得很,你们只管记住……”

“请长史指教。”

“摆宴便摆宴,不要寻来舞姬。”

“乐伎也不可。”

“???”

一番话听下来,竟是和那邱司马所说差不多。

他们对视一眼,感觉到了怪异之处。

这回他们便有耐心些了,认真听起了长史说宣王妃的喜好。

“宣王妃的喜好啊,那可就有些多了。她喜好美食佳肴,她喜好美衣华服,珍珠玉石,金银宝车,还喜欢看浑脱舞,还有,吃茶不能放盐倒胡椒……”

万世荣等人听得皱起了眉。

他们想问问长史。

你自己听听这些话,像话吗?宣王喜好,你们是一概不知。对宣王妃却了解得很!

而这宣王妃的喜好……听来也着实奢靡了些。

明明都离京到封地上了,益州、兴州也都并非是什么富裕之地,怎能还如在京中一样行事呢?

“长史这话岂不前后矛盾?”那东阁祭酒惊诧插声。

“何处矛盾啊?”长史皱眉。他明明说得面面俱到。

“你先说不能请舞姬,后又说王妃喜好看浑脱舞……”

“哦,你说这个啊。此二者并不冲突啊。殿下不看跳舞,王妃看就是了。”

“……”

当万世荣一行人又一次从长史的家中走出来,他们忍不住齐齐皱起了眉。

“这兴州官员说话,真是有些奇怪。”

“再去拜访一下刺史吧,不过一方刺史未必有功夫与咱们说话。”

“走吧。”万世荣沉声道,如定海神针,瞬间稳住了另外几人的心神。

好在兴州这破地方,刺史也没有忙碌到哪里去。他同样对宣王府的属臣客客气气,将人迎进了门。

“殿下没有喜好。”

“但宣王妃的喜好我知晓一二。”刺史侃侃而谈。

那一刹,万世荣等人都有些疑心,他们是不是遇着鬼打墙了。

第200章 当剐!

只不过这回刺史多说了两句话,他道:“莫要得罪宣王妃,不过宣王妃也是个极好的人,大度得很。”

这话他自己听了不觉得矛盾吗?

他们脑中同时涌出了这个念头。

“既然到了兴州,我可派几个人陪伴在你们左右,也四下走走逛逛。想来不妨碍公务吧?”刺史还多问了一句。

万世荣等人谢过了他的好意,转身出去。

“万傅,可还要去其他地方走走?有位刘县令,与我乃是昔日同乡……”

万世荣面沉如水,摇头摆手道:“不必了,恐怕都是一样的说辞。如刺史、司马这样的人物都是这样说,那些官儿更小的,难道还能说出什么不同来吗?”

那东阁祭酒重重叹了口气,满脸都写着疑惑不解:“若非是他们个个都这样说,我都要怀疑有人与宣王妃……”

万世荣重重咳了一声:“胡说什么?不要命了你!”

东阁祭酒顿时面色惨白,垂首道:“失言了,失言了。”

万世荣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失望道:“兴州官员多是些溜须拍马之辈啊。”

“拍的还是宣王妃。”有人道。

万世荣痛心道:“难道就没有一个不愿与其同流合污的清流吗?”

“我那同乡兴许……”

“罢了,既然你如此推崇他,想必他能坚守本性清明。不如也去见上一见。”

他们说着话,最后去见了刘县令。

刘县令的家,显然不比刺史等人的宅院宽阔,兴州再穷,也能收拾出些假山水的景致来。

刘县令家显得有些光秃。

那扇大门,甚至还带着刚被重新修缮过的痕迹。

“确是清苦人家!”万世荣缓缓收回打量的目光,感叹道。

“是啊,他曾为湖州乌程县令,敢为百姓执言,不屑于阿谀奉承之事……”旁边的人感叹道,“我心下也是很佩服我这位同乡的。”

万世荣听了,心下也起了结交的心思。

与清官同行,得到的自然也是清名。

他已官居傅位,要么将来离开封地入朝为官,要么将来宣王登上大宝,除此外,他已经无法再往上升了。自然也就更多的开始留意自己的名声。

“那便快快进门,为我等引见这位高风峻节的人物。”他们说着话,跨进了门。

刘县令闻声出门相迎,他的妻子便留在厅门内,手里攥着一支玉簪。

那是刘县令方才送给她的。

都是老夫老妻的年纪,本来也没这样多的讲究。但前些日,刘县令说他得了殿下的夸赞,欢欣之下,连着几日都去集市上为刘夫人挑选玉簪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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