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2 / 2)

他站在大殿中心,指着丁峰阳和四周大臣说

觉得我的女儿活着的,就请站在右边。

觉得我的女儿已经是个死人的,就请站在左边。

除了一些硬骨头,其余人都迫于淫威。

甚至,包括丁峰阳。

众人这才害怕。

可李金没有理他们,他解下了自己衣冠印绶,放于地上。

“我意已决,今日便要上疏,说一说这个天下人都不敢说的事。”

说完,一甩衣袖,大步而走。

诸人当即骇死,还欲挡路。

“退下!

尔等名为我着想,其实不过是怕我牵连而已,我既蒙陛下天恩,领了这京兆尹,尔等为我下属,本就是难辞其咎,今日首鼠两端,我也不给你们留颜面了。

做人要知耻,尔等说我家蒙大南,说我蹉跎三十年方才科举。”

他须发俱张,怒骂众人,忽然指着一人说道

“张邵,你祖为冉云所杀,父又与丁峰阳有仇,你年少时,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丁峰阳摆宴设酒,你孤身一人也敢去唾骂其人,大闹而归。

今日做了官,骨头反而软了?”

后又指一人

“周立,你诗书传家,家中各代俱为名臣权相,论显赫你超我等几人加起来不知凡几。

缘何,越是先祖不避斧钺,越是父辈不畏生死,后代骨头就越软。”

说罢,众人面露惭愧,皆赤脸红涨,不知何言。

“吱呀。”

崭新鎏金的院门被推开,奇怪的响声似乎是为了迎接海空的到来。

海空面色如常,缓步踏进院中

“海空!”

众人皆惊,李金也不能免俗。

他海空自前几日那事起,已经是天下震荡,四海咸服的天下锋锐了。

也没有办法,冉云死的极快,丁峰阳一手弹劾功夫睥睨四方,再加上他身负天下关注,所以方能把持朝政数年。

可正应了那句话,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兴也忽焉,其亡也忽焉。

自月前,丁峰阳及其党羽被圣旨亲命剿灭,陛下甚至亲自执刀杀了前吏部尚书吴天。

更是指着丁峰阳痛骂道“丁公何不奋战,万里江山只在一刀之下。”

又骂四周俯首臣子“诸公皆为丁公新国开龙臣乎?何不上前?”

一时骇的四海沉默,臣子上吊跳河自决者不计其数。

这等辛苦岁月,海空竟然像个找死鬼一样,敢上疏骂冉云,骂先帝,还特娘的敢为丁峰阳说话。

这不是他一个人活腻歪了,这是他全家都活腻歪了。

士人,不敢上疏为已经下了牢狱的丁峰阳说话,也不敢声援找死的海空。

要是还不敢保住海空身后名,就真的不如回家去种地。

不管在家在朝的,有官身的无官身的都发动起来了。

一时间,从河北至岭南,自东海至西域。

海空。

天下锋锐。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面无表情,冷漠地说道

“诸公有顾虑,海空没有,诸公害怕,海空不怕。

海空会再上疏,就直言这皇后空悬一事。

天下事何其多,天下人何其多。

李大人觉得诸大人尸位素餐,毫无半分为国之心。

诸大人觉得李大人做事只看前头不顾后方刀剑,平白牵连你等去。”

他一摆手,于天地间雄心大震般喊道

“太学生等说怕自身份量不足,方才欲拉李大人同行。

我海空,既然号称天下锋锐,这份量想必也够了。

请诸位等等,某自会提着丁峰阳的人头往那午门外,面圣奏请换后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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