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邓州骁勇,冠绝天下!”
这声在河北大地上能止小儿啼哭的呐喊,第一次在这秦国西境响起。
苗凤藻一马当先,手中一杆河北大枪舞的密不透风,打落箭矢无数,将身后骑士死死护住。
白蜡杆特有的弹性使仿佛是天生的大枪材料。
自己这身武艺自六岁起,便苦打硬磨,便是寒冬腊月依然坚持以冷水浴体,一日不曾停歇。
往日里,便是辽东女真蛮子所用重箭也是一千个来,一千个落。
这秦人箭快,却是软绵绵的,无甚气力,便是千百万个来,又有何惧。
“王汝壮!
魏云博!”
他突然大喝一声,大枪一个横扫,扫过周身,将所有箭矢尽数打落,趁着这个空挡,他竟不知从何处找来数块碎石,将其甩向对面秦军寨墙,引起士卒一阵骚动。
旁边副手卫国明看的真切,原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大枪点在路边一块常人脑袋大小的石头上,那石头应声碎裂,他狠狠一抽,将其全送入空中,直奔秦军营寨。
听得队首呼喊,俩人因在这酷烈战场之上受队首如此照顾,心中早已似油煎,铁骨铮铮的河北汉子,脊梁骨从来都是直的。
两人如蒙大赦,当即动手,蒙住马眼,取出短匕刺入马腹,随即跳到备马之上。
战马突然眼前一黑,再加上腹部一阵刺痛,惊惧吃痛之下,爆发出远超的以往的速度,带着其拖在身后的滚木,直直撞上秦军营寨外围鹿角群。
掀起好大一股烟尘,直有遮天蔽日之气象。
轰隆一声巨响,那是滚木撞上寨墙的响声,其中夹杂几声秦国口音的喝骂和战马不甘的惨叫。
这些,在苗凤藻听来简直犹如天籁龙吟。
大丈夫生于世,自当求名,今日之后,苗凤藻之名,定要震天动地。
他自幼目力惊人,透过厚重烟尘,看见了今日老天爷像是认了他当干儿子一般,那滚木好死不死就撞在那寨门之上。
真是天幸,秦人扎寨功夫老道,可这滚木一二百斤,如此夺命狂马疾驰下来,便是金刚石做的寨门也绝然阻挡不住,何况木门。
现在,阻挡他们的唯有那道横亘在他们面前的诡异壕沟。
秦军壕沟分外壕内壕两种,外壕长八尺深六尺,内壕半之。
眼前之道,必然远远没有达到秦军标准。
他掏出号角,这是楚国军中决死一战的标志,也是求援的信号。
在楚国有个古老的说法。
先高阳帝颛顼与大神共工争天帝时,共工不敌,盛怒之下,一头撞倒天柱不周山,直欲天穹坠落,地维断裂,以江湖四海水洗涤人间。
颛顼亦是大怒,和共工死战,却听得周边海水涛涛,生灵饱受肆虐之苦,不由得灰心丧气,欲号召部众撑天之重,然天地何其广阔,此时,颛顼之妻女禄折断肋骨,化为号角,因女禄之大法力,所以只是初响便使天地幽冥三界,无凄凉悲惨之声,苍凉悠扬之号角声。
颛顼闻得精神大震,只手擒杀共工,碎其尸身以镇海眼。
听得号角之声,天下愿臣服于颛顼黑帝者,皆起身挽天倾,撑天之重。
所以,楚人认为当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时,便是死战之意,也是求援之号角。
通常,
号角一出,
九死无悔,
八方来援。
“掷火把!抛火箭!”
寨墙上一黑甲秦将,指着那楚人面前那道壕沟大喝道。
不过十几息,腾的一声,便有一片箭雨升空,直奔壕沟而去。
秦军无愧是天下强军,虽然苗凤藻所部实力强劲,如此猛打猛冲之势,换作别部,早已骇死,立时崩溃四散。
苗凤藻闻着空气中难闻的刺鼻气息,好像突然想到了,猛地瞳孔一缩,紧扼住坐骑,挥手让骑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