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古正邪不两立(1 / 2)

杭州城乃是江南名城,往来客商络绎不绝,各处要道熙熙攘攘皆是人流,醉春楼又是杭州城一处远近闻名的酒楼,今日未及晌午已是人满为患,楼下大厅内的桌席上,许多的人恨不得拼桌搭伙,也要品一品这醉春楼的美味佳肴。

楼上一雅座包间中,偌大的圆桌却只坐了两人。

一人头戴猩红面具,一袭白衣,一把四尺长剑斜搭于圆桌边上,自然便是那日打伤阿浪的“罪恶如山”邪剑仙。

另一人身高七尺,坐如山岳,身着贴身劲装,上衣布料竟被撑得似要崩裂,肉体条条筋肉纹理清晰可现,相貌豹头环眼,一字横眉,却无一毫胡须,生得滑稽可怖,此人又是十三恶人之一,人称“无恶不作”吴不为。

二人良久无语,待到小二端上最后一样菜品时,才放出些声响,轻声密谈。

邪剑仙取下面具,只见他面容清秀,双眼通透如水,不惑之人竟如二三十岁的文雅书生一般,若是不说,谁人能想到他便是十三恶人之一。

只是他脸色有些苍白,微笑间透露出些许邪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轻抿一口极品清茶,开口道:“不为老弟,约老夫相见,可是帝云天又有些什么吩咐?”

吴不为乃是十三恶人中的传讯人,莫看他外表五大三粗,实则此人轻功了得,内力深厚,日行千里不在话下,此番四地周游,便是要传讯于散落在各地的恶人。

他咽下一口熟肉,回道:“没甚要紧的事,我此番来寻各位同道,一来是想知道各位行踪,若是他日帝云天想唤人再聚,我也好快些找着。二来,便是想提醒提醒各位,为了大计,一切行事须谨慎为妙,切不要引火焚身。”说到“引火焚身”四字时,语气更重了些。

邪剑仙听闻,知道吴不为在刻意提醒自己半年前杀那孙天宝的事。

有道是江湖事江湖了,孙天宝虽也算半个江湖中人,但他乃是在查案之中遭了毒手,这便算是惹了官家了,神捕司高手如云,大理寺神探者不胜枚举,邪剑仙此番确如引火焚身一般。

他却毫不在意,冷笑道:“怎的,不为老弟觉得我过了?还是说惧了那神捕司?”

吴不为停下吃食,抬眼瞧着邪剑仙,两人目光互击,对视片刻,才笑道:“剑仙大哥言重了,老弟只是个跑腿的,帝云天吩咐了什么,我便说什么,若是得罪了大哥您,莫要见怪才是。”

邪剑仙冷哼一声,又轻抿一口茶水,不再答话。

吴不为见他沉默不语,便又说道:“我此番先是到了北方边关,那里黑白无常扮成大宋官兵,袭杀辽人,引得边关冲突不断,那两人便可借尸骸练功法,功力得以大增;花满天则是游在青州一带,集了些地痞流氓,拦路劫了些黄花闺女,再练他的九阴吸血大法,也算有些成色,只是土匪行当实在是招摇了些,我便杀光他那些小弟,把他驱离青州了;平风云、灵智、刀千尺几位老大哥也是蛰伏各地,盼着帝云天早日出山,号召一声,大业将是指日可待啊!”

邪剑仙听闻刀千尺之名,又想到两月前他的徒儿袭击自己,不免脸色微变,心中不悦,却也没有打断,任由吴不为继续叙说。

见邪剑仙不吭声,吴不为续道:“宇文英老弟素爱变脸,我也寻他不得,只是我前些日子路过广州时,听闻周遭许多丐帮弟子被剥皮抽筋而亡,想来正是这小子所为,想必此时定在南方一带了。至于东方苟和史天晴这两厮,已是不知所踪了,这两人武功低微得紧,也不知是横死街头,还是被官家所擒,有辱我等名头…”

说到此处,邪剑仙忽的来了兴致,两眼放光,着急问道:“你去了广州?”

吴不为点头称是,见邪剑仙如此兴奋,还以为他沉浸于自己杀人名望之事,便又说道:“广州城么,此时四处皆是剑魔传闻,呵呵,这等虚假传闻,江湖中人自然是不信的,他们十有八九能猜到那些使剑之人乃是你邪剑仙所杀,但官府却不能公告示人,若是寻常百姓知道十三恶人在城中作乱,必是人心惶惶,因此编了一剑魔故事,引百姓遐想罢了,真是滑稽,哈哈!”

邪剑仙对所谓剑魔传闻毫不在意,他杀人并非为了成名,乃是为了试剑,试了剑便弑剑。

只是那日见得阿浪在追寻自己,以及随行而来的神秘人三两招击伤自己之事,却是耿耿于怀。

他又问道:“不为老弟,你在广州时,可曾见过头戴面具,身披麻布衣物之人?或是身携一长一短两把剑的青年人?”

吴不为笑道:“剑仙老哥,江湖中人,喜戴面具者甚多,老哥你便是其中一人,老弟怎知老哥说的是哪位,倒是持双剑者少些,一长一短两把剑的,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邪剑仙心想也是,便又说得详细了些:“那带面具者,内功造诣极深,恐在你之上,武功修为也是深不可测!”

吴不为见邪剑仙如此推崇,便知其必在此人身上吃了亏,沉声回道:“若是内力在我之上,我必会留意些,剑仙老哥也是晓得我的功法的,如此肥肉出现,我怎会甘心放过。”

邪剑仙点头道:“确是如此,罢了,你若是有些空闲,再跑一趟周遭各地吧,提醒诸位同道注意些,这两人似是专门寻着我等而来,比什么名门正派人士还要执着些,独恐有些什么目的。”

吴不为心中一惊,问道:“老哥意思是…他们也是为了那宝贝?!”

邪剑仙摇头道:“老夫不知,虽然帝云天曾说,那宝物流落江湖落入他的手上,现如今只有我等十三人知晓,可谁又知道我等十三人中,是否又有贪生怕死之徒,将秘密泄了出去?你方才不是说了,那东方苟和史天晴,四处寻不到踪影…”

无凭无证,他也未将话说得死了,只是东方苟和史天晴皆是见利忘义之徒,那东方苟痴迷武学,难保会为一本武功秘籍出卖他们,而那史天晴更是贪生怕死的宵小之辈,若被人拿捏命脉,保不准也会将秘密说出。

吴不为闻言,更是大惊,起身便道:“此事非同小可,剑仙老哥若是没了别的事情,老弟这便告辞了,我要寻到帝云天,告知此事,以做不备之需!”

话音未落,他已“嗖”一声从窗台跃出,翻飞至对楼瓦顶,三两腿间便消失在邪剑仙视野中。

邪剑仙摇摇头,继续饮着茶,在醉春楼歇了片刻,也出了门,朝城北而去。

醉春楼门口处时常有些乞丐讨饭吃,今日里倒是更多了些,他们见得邪剑仙出了门,其中一位年长者朝年轻者使了个眼神,那些年轻乞丐们便四处急急散了去,那年长者则是远跟在邪剑仙身后,直至出了城门。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