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7(1 / 2)

  卫云疏抿唇一笑道:“那就请谢道友带路吧。”

  她并不耽于享乐,往常一心修道,连酒这类的物什都是很少碰的。就连师尊来劝她时,也只是小酌几杯,不想被外物扰乱心境。云中城的修士大多是世家弟子,出入仆从如云,讲究排场,尽显奢靡风流,她却不爱这等习性。这一点也时常为那些人诟病,他们总是暗中嘲弄她的小家子气与上不得排面。她的出身不好,在入了云门之前是四处讨生活的乞儿,不像那帮人天生就在富贵锦绣堆里快活。区区贱民,坐上云中君之位,掌管偌大的云中城,自是遭人嫉恨。她始终走在悬崖边,一旦有一步踏出,就会粉身碎骨,可就算是这样,那些人还是要杀她。

  “薄道友,似乎很少饮酒?”在一家小酒铺落座,谢知潮观察了卫云疏好一阵,才支着下颐开口询问。

  卫云疏小酌了一口,轻笑道:“是。”

  谢知潮若有所思,片刻后扬眉洒然一笑:“山中无佳酿,不过到了这红尘中,合该大醉几回!虽然街巷间的酒比不得仙宫的琼浆玉液,可斟入了红尘的滋味,一口下去也能齿颊留香了。”

  卫云疏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她斟了一杯酒与谢知潮碰杯。

  她心想道,她不做卫云疏了,她也用不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引得旁人耻笑了。

  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她的姿态多了几分慵懒,与谢知潮视线相撞。她笑了笑,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取了一双筷子敲击着瓷白的酒碗低声醉歌。

  云门驻地。

  云中城的弟子向洛泠风禀告邪修之事,他们循着踪迹捉来了五个,大多是金丹以下的修为。听他们的说辞,是跟着师门中的长辈出来的,可那长辈如今在何处,不管如何拷问,他们都说不出来,显然是真的不知。这弟子事无巨细地说完,犹是不敢抬头。上首的人一言不发,可带来的威压极重,仿佛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过去,云中君素来宽厚仁慈,虽修为极高,可待门中的弟子都温声细语的,很难让人生出畏惧心。这些弟子本就是世家出身,耳濡目染之下,不免对主君有些轻视。而这位君夫人昔日深居简出,

  众人更是当她只是依附云中君的菟丝花,闲来弹上几曲替云中君解闷。

  哪知道他们都看错了这位夫人!那日血染门庭,但凡有异议的长老都被浩浩荡荡的水潮砸得魂飞魄散。婉约如水的君夫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了血泊中,那精致华美的衣裳尽为鲜血染红。她毫不顾忌云中城中的势力,也不怕云中城因内乱而元气大伤,但凡阻拦她的都要杀死,最后还是城中的世家先妥协了,族中长辈说她多半是疯了,就先等着看,她迟早会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此后门人见君夫人,无不战战兢兢。

  “这么说还有一个至少金丹期的邪修在葬天关中么?”洛泠风的声音响起,她靠在了榻上,单只手撑着下颐,垂着眼睫并没有瞧那弟子,只是漫不经心地一摆手道,“下去吧,再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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