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兵部来文46（2 / 2）

只见批条右列是“准在收票上盖关防”，批条左列落款是“常伟”。黎禾把批条交给潘凤冠，抬头大声说道：“谢谢常大人！”

黎禾朝田玲玲点了一下头，然后与潘凤冠离开后花园。来到府堂，潘凤冠去找孔典史盖章。章子盖完，二人快步返回制铁局。在码头，黎禾、潘凤冠与刘家才、裁缝老吴汇合，四人一起登上快船。

下午申初时刻不到，黎禾一行赶到省衙。陈葭将制铁局收票交给省衙兵房的老杜，要他抓紧办。老杜应允去办，刘家才、潘凤冠跟着离开。接着，裁缝老吴走近陈葭，量做大氅的尺寸、做记录。做完记录，裁缝老吴说道：“做完大氅布料有多的，多出的布料可做一件短袖衫，大人你看可否？”

陈葭表示做一件短袖衫也行，黎禾跟着问这次兵部拨的补贴银几时来拿，陈葭说明天下午可以领取。黎禾说道：“谢谢陈大人鼎力相助！这个大氅、短袖衫明天下午给大人送来。”

离开省衙，黎禾要裁缝老吴今晚住到布店武昌府分店，明天中午前把大氅、短袖衫做好，午后随制铁局领银人员一道进省衙，把大氅、短袖衫送交陈葭。

次日上午，刘家才、潘凤冠向黎禾报告昨天下午跟着老杜办理拨银之事的情况。刘家才说办得比较顺利，省衙户房也没问题，潘凤冠说按旧例给了老杜一两银子。黎禾问原来是怎样派人去领银子，潘凤冠说道：“一般是银钱股派三人，局卫股蒋三甘带三个局卫。”

黎禾说：“还是照旧，银钱股刘管事、潘协管要去。”

然后，黎禾要刘家才去省衙的路上到布店武昌府分店把裁缝老吴叫上，又要潘凤冠去通知蒋三甘作准备。

忽又想起昨天中午在府衙意外见到田玲玲之事，走去找赵心晓问怎么回事。赵心晓说不知道这个事，也不清楚她去做什么。

黎禾要赵心晓今后注意田玲玲行踪，摸清她与知府大人之间的关系。

领回兵部一次性补贴制铁局二千三百七十两银子，让黎禾感到十分欣慰，觉得是久旱逢甘霖，来的正当时。于是叫来徐容方，要他携带一千两银子跟船到湘省湘潭县与冷有枝、叶衣莉汇合，补付银子给煤矿。

但是，何时收支平衡、恢复到正常状态呢？这次兵部核销制铁成本标准下来了，黎禾便算了起来。按兵部核销制铁成本标准调整为每斤十五文五十分、兵部预拨五千两银子计算，对应的制铁量是三十二万二千五百八十一斤，目前已送铁二十六万斤，下月就可抵完兵部预拨的五千两银子，即是五月兵部就有新的核销制铁成本拨银。现在存银二千八百多两，要支付三、四、五月工钱，支付四、五月购煤支出，支付日常开支，支撑不到五月，归还钱庄的借银也是五月。

“啊呀！”黎禾惊道，“这如何是好！”

黎禾找来赵心晓、牛星星，把自己刚才的计算情况讲了一遍，问他二人如何应对。赵心晓说道：“制铁局给人感觉总是紧巴巴的，每月都难过，每月都有发不出工钱的可能，时刻都有熄火停工的可能。我们时刻紧张担心，生怕哪天停了下来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不是个事，要尽快找寻一个长久之计！我想过，要维持制铁局的生产经营，兵部、省衙要先垫银。按下达的任务量先预拨银子，分月、分季预拨都行。”

“赵帮办讲的非常对，切中时弊！”牛星星说道，“我建议撰写一个申文上报省衙、兵部，请求按月或按季预拨银子。”

黎禾同意尽快撰写申文，牛星星建议叫田玲玲来共同商议。待田玲玲过来，牛星星把刚才情况讲与她听，然后说道：“我想这次我们写个大的申文，把前因后果，我们的考虑和意见都写上去，争取获得兵部同意。我觉得要分三大块来写，看行不行。”

第一大块写去年及以前年度制铁局欠发工钱、瓶炉熄火停工没有完成制铁任务量情况。第二大块写造成欠发工钱、瓶炉熄火停工的原因，主要原因是制铁局生产在前，兵部核销制铁成本拨银在后，前后之间没有银子流入形成断档。第三大块写我们今年的困难情况以及我们的建议，建议主要是按下达的任务量先行预拨银子，全年预拨四次，每季末办理预拨。

牛星星介绍完，黎禾说道：“可以，但要简短一些，不要太长，免得上面的大人嫌长不想看。再就是突出我们的请求，这个要作为重点。”

“好的！”田玲玲说道，“什么时候要？”

“三日内吧。”黎禾说。

黄昏，夏淑萍在茶店下工回到布店来见黎禾，她说有事想讲。黎禾说道：“你先坐下，我们聊一下。”

夏淑萍“嗯”了一声，站着未坐下。黎禾说道：“听说你现在很忙，把你忙的事情给我讲一讲！”

“茶店账房自高大燕离开后，里里外外都是我在打理。”夏淑萍说道，“苏腊七被二夫人派到账房，我要教她做账管银。此外，二夫人还要我兼做一些经营上的事情。”

黎禾说：“什么经营上的事情。”

“主要是联系晋省大同府开元茶店。”夏淑萍说道，“二夫人要我作为联络人员往来于两边，传递消息。即使没事，二夫人也要我前去沟通感情。”

“这个似乎不合适！”黎禾说道，“让一个大姑娘去沟通感情不好。”

“主要是去混熟，讲一些闲话，加深彼此的了解和信任。”夏淑萍说。

黎禾说：“上月制铁局借银要张仲达作保人之事，你怎么看。”

夏淑萍低头不语，黎禾说道：“我想知道茶店人员的看法，你如实说。”

夏淑萍犹豫一下，说道：“这个、这个家才哥那天来茶店，什么也没说就要二东家画押，有点不妥。家才哥应提前将这事与我们商量，听听我们的意见。这个作保有风险，万一要我们还借银，那我们辛苦努力的成果将不复存在。这个，总的就是我们这边是不愿意作保的。”

听罢，黎禾感到吃惊，心想夏淑萍你一口一个我们、我们的，你什么立场，我和夫人这么多年培养你、教导你，你怎么一点恩情都不讲，你良心哪去了。顿时，生气地说道：“夏淑萍你变了，你走吧！”

“啊，是不是我哪讲错了？”夏淑萍哀求道，“家主你告诉我，我改！”

黎禾大声道：“你走！”

夏淑萍的话让黎禾心里难受，思绪难停。夫人过来劝说道：“萍儿立场不会变的，她刚才说的都是无心之语，相公不必生气。”

到制铁局，黎禾还在想借银要张仲达画押这事到底哪些地方办得有问题。正想着，牛星星、田玲玲走了过来。田玲玲送上申文道：“请总经办过目。”

黎禾接过申文，边看边说道：“两天就写完，还写了三张纸，不错！”

看到申文标题“官办汉阳制铁局为制铁生产不中断力争完成全年任务量报请兵部预拨核销制铁成本银子事”时，黎禾说道：“标题太长！”

看完整个申文，黎禾又说道：“文章也太长，重点怎么放在了没有完成制铁任务量情况及其原因上，这行吗？”

“这是按照官文格式要求写的申文。”牛星星说道，“主要是通过深刻说明制铁局以前年度没有完成制铁任务量情况及其原因，引出我们的请求。希望省衙、兵部看到制铁局欠发工钱、瓶炉熄火停工的严重后果，从而同意每季末预拨核销制铁成本的银子。”

黎禾翻弄着申文在考虑，牛星星继续说道：“我们写详细了，省衙就可直接使用，不用再花时间写，也节约了上报兵部的时间。”

“如果送府衙，常大人不同意怎么办？”黎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