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男女之事32（2 / 2）

说罢，黎禾回到厅堂。李嬷嬷走了过来，说道：“布坊的老任死了。”

“我知道了。”黎禾说。

李嬷嬷说：“我的意思是现在没有外人人知道家主与我家的关系了，希望家主考虑纳爱文为妾。”

“恰恰相反，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与你家是是同族关系、爱文是我族妹了。”黎禾说。

李嬷嬷认为不会这样，黎禾说道：“你大张旗鼓到布坊求证之事大家都知道了。这样，我和夫人会关心爱文的婚事，看几个大户家有没有合适的后生。”

李嬷嬷表示感谢，并希望快一点成婚，黎禾应允。李嬷嬷退下，童丽走了过来，黎禾把刚才之事相告，童丽答应去看一看几个大户家有没有合适的婚配对象。接着，童丽说道：“隔壁老代看中周宗敏，我去找周宗敏说合，但周宗敏不愿意做老代家的上门女婿。”

看着没睡好的童丽，黎禾说道：“夫人操心了，要好生休息。”

午饭后，黎禾、童丽睡了近一个时辰午觉。起来后，黎禾感到精力充沛、头脑清醒，童丽道：“休息好才可走更长的路！”

收拾床铺的颖儿听见道：“走更长的路，去哪？”

黎禾白了颖儿一眼，说道：“你不懂！”

“什么懂不懂的，不就是出门走路。”颖儿说道，“正好，楼下有人求见，请家主出门去吃晚饭呢。”

来人是保平堂药店的付闻云，他对黎禾说道：“少家主听说里长回来了，晚上设宴为你洗尘。”

付闻云要黎禾现在就走，说少家主还有要事请教。黎禾随付闻云来到保平堂药店，童婉在门口迎接。

见到黎禾，钟孝荃有点兴奋，说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里长姐夫盼来了！”

“一样的，我也想见你们。”黎禾说道，“哎，几个月不见，孝荃你瘦了。”

“可不是吗——”钟孝荃说道，“一则是想见里长姐夫想瘦的，二则是遇到烦心的事心力交瘁瘦的。”

“孝荃你变得会说话了，令人刮目相看。”黎禾说道，“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讲我听听。”

“甲首的事——”钟孝荃说道，“我父亲离家后，本甲甲首暂由我代理，我代理得也不错。可是，本甲一个做干鲜果品生意叫蓝尽水的，他提出甲首不能代理，要重新推举。蓝尽水找我几次，要我放弃代理甲首，第一次我没理他，前几天他又来找我，要我表态，不然，他要牵头组织本甲各户推举新甲首。我把他骂了出去，但他私底下在活动，准备在下月甲首轮换之际下手。我父亲的东西，我要全部继承，一个都不能丢，甲首我必须当！”

大亮国《大亮会典》规定，甲首一年一轮换，每年秋收后进行轮换交接。但今年秋收后，府衙没有下达轮换甲首的通知。黎禾说道：“下月轮换甲首吗，我还没有接到通知！”

钟孝荃说：“我派人打听了，下月一定会轮换，不然跨年了。”

黎禾说：“甲首实际上实行的是推举制，轮换只是走个形式。只要推荐是谁，基本上大家就推举是谁。既然孝荃要当甲首，那你甲就推荐你自己，然后，召集各户推举你。当然，各户你们要沟通联系，要他们同意才行。”

“里长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我照办就是。”钟孝荃说。

老付讲了本甲的一些情况，提出要早动手早应对，黎禾提出近期要抽出几人专门做这个事。钟孝荃一一答应，吩咐老付从明天开始抽调专人办理甲首推举之事。

稍后，洗尘宴开席，陪席的除药店的老付、付闻云、老郭、郭蓉依外，还有两位陪客。钟孝荃说道：“我把蒯大户、吕大户请来作陪。”

蒯大户、吕大户拱手说道：“里长受委屈了！”

两人排在本里的十大户之列，分别做香料、石膏生意，黎禾还礼道：“还好！”

大家坐定，酒杯斟满酒，钟孝荃举杯道：“为里长归来干杯！”

大家举杯，一饮而尽。吃了几口菜，先是钟孝荃起头向黎禾敬酒，接着，老付、老郭、蒯大户、吕大户、付闻云、郭蓉依依次上前敬酒。吃菜垫了一下，黎禾下位向各位一一回敬。打了一圈回到座位，黎禾还没坐稳，钟孝荃举杯又敬了过来……也不知吃了多少巡，吃了多少酒，黎禾觉得头昏、身体不听使唤，没坐稳，从板凳跌落，额头碰到桌腿，擦破面皮，渗出血来。

黎禾大醉，昏睡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感觉额头疼痛，准备用手去摸，发现旁边还睡着一个人。黎禾惊道：“你是谁，这是在哪！”

旁边那人说道：“是我，付闻云妹妹付闻霞。这是在我家，我的床上。”

“你、你们……”黎禾发说道，“怎么回事？”

付闻霞说：“我愿嫁给里长大人为妾，我父兄均同意。看你醉得不省人事，我擅作主张扶你到我房休息。”

黎禾严词道：“你也不能乱来啊！”

“你上次用手捏了我一下，我觉得是你钟意我，我投桃报李啊！”付闻霞说。

黎禾缓和道：“你起码要问我，征得我同意吧，哪能乘人之危呢。”

“我、我控制不住自己，也太激动了。”付闻霞说道，“反正，你认也罢，不认也罢，我都是你的人了。”

黎禾生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气死我了。”

说罢，黎禾起身要走，被付闻霞抱住。付闻霞说道：“天还没亮……是我错了，里长大人你惩罚我吧，别走就好！”

黎禾心想，世上许多事本没人注意，你刻意为之去折腾反而让人记住了。想到这，黎禾穿上内衣躺了下来，等天亮再离开。走时，付闻霞给黎禾一个小罐，说里面装的是外伤药膏，可涂抹疼处。

天光大亮，黎禾回到布店，对童丽说道：“又喝醉了！”

忽然，听见吵闹声传来。须臾，屠户白大顺左手扯着刘家才、右手拿着杀猪刀走了过来，白大顺喊道：“里长大人要为我家白花儿做主啊！”

原来刘家才在他媳妇怀孕期间，忍耐不住，找来白不灰，诓称能让孙兰花同意与白不灰婚配，要白不灰有所报答，撮合白不灰寡居在家的姐姐白花儿与自己睡觉，并愿给白花儿一丈洋布作为酬谢。刘家才与白花儿往来几个月后，被白大顺撞破，大怒，来到刘家揪住刘家才要报官，在邻里劝说下，找里长调解。

黎禾问清情况，先是派人叫里老庄源赶快过来，然后说道：“这是‘刁奸’情形，按大亮国《大亮会典》规定，用手段引诱交合形成的‘刁奸’也可在里甲调解。刘家才除赔礼道歉，取得对方谅解外，还须补偿对方损失，具体的银钱数额你们自行商定。”

白大顺说：“刘家才要当面向我家道歉，赔偿五两银子。”

刘嬷嬷说白大顺狮子大开口，只愿赔偿一两银子，白大顺不依，一时双方争执不下。

白大顺怒道：“不赔偿五两银子也行，我们把刘家才妹妹拉到我家，让白不灰与她睡一觉，这样扯平了也可以。”

黎禾严肃地说道：“这种行为犯了‘强奸’罪，是重罪，会判处绞监候，白大顺你不可乱说。”

听罢，白大顺吓了一跳，问道：“那送官如何处罚？”

黎禾说：“邻里之间发生纠纷最好在里甲进行调解，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送官可能造成小事变大事，大事成命案。这个‘刁奸’罪按律要杖责八十，八十板打下去，可能丢命。希望白大顺顾惜生命，和睦邻里，把这个纠纷化解在本里。”

里老庄源说：“不经过所在里的里老‘剖断’，直接报官诉讼的为‘越诉’，会被官府责罚。”

白大顺想了一下，说道：“最少三两银子。”

刘嬷嬷还是嫌多，又经大家一番劝说，最终双方同意赔偿额为二两五钱银子。同时，刘家才当面向白大顺鞠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