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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铝制饭盒,就用家里碗装着。也是幸好时下家家户户都苦难,用碗带饭的不是丁禾自己,才不会显得丁禾格外寒酸。

清蒸的玉米面馒头不好吃,噎人,可没办法,买啥都要票,没有票,他买不到粮,也买不到肉,更买不到油,就只能对付。

焦夜怀琢磨着先对付几日,不行去黑市看看。

就算这样,四个玉米面馒头还是被焦夜怀吃了个干净。

吃过饭,他就学着原主的样子去地里上工了。

焦夜怀真没种过地,即便有原主的记忆他还是觉得累。不过幸而焦夜怀不是不能吃苦的人,修真世界比这还苦,他都过来了,也就埋头使劲干。

休息的时候,就有人凑过来问道:“丁大柱,你家丁禾呢,怎么不来上工?”

“上工也不给公分,上工有什么用。”焦夜怀跟别人一样,席地而坐。

“就算不赚公分,也可以来替你啊,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她也不知道心疼你,能换你休息一会儿就换你休息一会呗。”说话之人暗戳戳挑事道。

“这么点活用不到孩子,况且我已经让我闺女重新回去读书了。”焦夜怀就像是没有听出说话之人的挑唆之言,淡淡道。

“啥?”说话之人震惊的双眼牛一样大,“读书,丁禾都多大岁数了!”

“多大也不耽误读书学习,读到老学到老,我还等着我闺女考大学,做大学生呢。”焦夜怀扬了扬下巴,很是骄傲的样子,好似丁禾已经考上大学一样。

“丁老头,你失心疯了吧。现在哪还有考大学,都是推荐的工农兵大学生。”

“我知道啊,谁知道哪天就又让考了呢,之前不就让考的吗?万一呢,谁又说得准,你得有梦想。”反正丁大柱就是一个乡下老头,焦夜怀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就算有一天实现了,别人也只以为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不会多怀疑。

听到两人对话的社员们都暗自摇摇头,这个老丁头这是失心疯了。要不怎么会自己和媳妇离婚,还撺掇女儿也离婚,然后又让女儿去考什么大学。

说到底这些都是丁大柱的家事,社员们就算再怎么议论,焦夜怀不理会,自顾自干好自己的工作,别人也就只能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过过嘴瘾罢了,根本影响不到焦夜怀。

别人中午都有家人送饭,丁禾去学校了,焦夜怀没人送饭就自己回家做。

都是剩的,用大锅蒸一下就好了。

焦夜怀三两下咽下口中的玉米面饼子,就继续雕刻小人。

到了下午上工的时间收起木雕小人继续干活。

时下学校并不那么重视学习,丁禾下午回家的很早,她一到家放下书包就去地里换焦夜怀。

焦夜怀要想宠谁,自然就能把谁宠到骨子里,他根本没让丁禾换他,还道:“放学了就回家看书,这地里的活你别干,手都干糙了。况且还是太阳底下,再晒黑了。”

丁禾本来就不白,她一个常年劳作下地的女人能白到哪去。

可焦夜怀这么一说,还是让很多大姑娘小媳妇羡慕坏了。

特别是未结婚的小姑娘,这些小姑娘平时也要跟着家里人下地干活的。只有马上到了结婚的日子,娘家才会让人在家里休息几日。如果要是不心疼女儿的人家,那便是这几日都没有的。

地里的女孩子们暗暗看向丁禾,丁禾个子不算高,一米六左右,一头短发。大概是自己剪的,没什么发型,头发侧分,一侧头发很厚,把有胎记的那半张脸遮的严严实实。说话的时候总是低着头,不怎么敢抬头看人。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优秀地方的女人,他父亲竟然这么疼她。

她婆家男人对她不好,她爸就做主不过了。就这点,大队里百分之九十几的父亲都做不到,最多打女婿一顿也就罢了。两人的日子吵吵闹闹还得继续过下去。

这就算了,结婚离婚后回了娘家没有造到嫌弃,竟然还被父亲更加疼宠,地里的活都不让干了,直接就送人去读书了。

要知道大队里多少姑娘,在娘家没嫁人前,都没读过书,原因无他,家里舍不得出那个学费。

丁禾自己也觉得甜甜的,虽然才离婚不过两日,但是日子就是那么甜。

至于家里伙食不好,这没有什么,家家户户都这样,充其量别人家饭桌上可能多了一碗咸菜。再者从前在王家的时候,就是玉米面饼子,她都没有吃饱的时候。

见父亲实在不让她下地,丁禾就打算回家烧火做饭,让父亲下了工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

终于熬到下工,焦夜怀扛着锄头送回大队仓库正掉头王家走,就听到一个小孩子向他嚷道:“丁爷爷,你家来客人了。”

第39章 穿成炮灰女儿的父亲(七)

焦夜怀略微思索片刻就猜到来人是谁, 他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去。

到家,就看见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和一个打扮得体的老太太坐在家里,而他家地上放了不少东西, 匆匆扫了眼, 有油有肉还有粮, 似乎还有一双被褥,都是他现在正缺,却拿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爸,你回来了。”丁禾性格自卑, 以前在王家, 王家人嫌弃她长相丑陋,从不让她见客。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独自接待客人,很是手足无措, 看他回来很是大松口气。

焦夜怀并没有表现出嫌弃她丢人的意思,反而鼓励的在她后背上拍拍, 对她温柔的笑笑。

坐在屋里的老两口站了起来,男人道:“你好, 我叫祁有才, 这是我爱人, 张华。昨日你救的那个孩子就是我们的孙子。”

焦夜怀已经猜到二人的身份, 除了这两个人, 丁大柱根本没朋友, 不可能有人来看他。

“昨日我爱人领孙子去街里,孩子淘气,一眼没顾上就不见了。要不是你孩子可能就丢了。”祁有才现在想起都心有余悸, 后怕不已,“我今日是特别过来感谢你的, 本来孩子也应该过来当面给你道谢,可是孩子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吓到了,现在都不敢出屋了。”

焦夜怀忙道:“没事,相信谁遇上这种事情都会帮忙,实在不值得你们亲自过来感谢。”

“还是要的。”祁有才道:“孩子没过来,我都很不好意思了。”

“不是大事。”焦夜怀道:“对了,这个点你们过来没吃饭呢吧,我去做饭,你们留下吃吧。”

“不了,我们就是过来感谢你的,感谢完了我们就走了。这些是我们带来的谢礼,你别嫌弃。”

“这怎么好。”焦夜怀推拒番,见推不掉就收了,不过却强硬留二人吃饭,“东西我都收了,你们怎么也要在这里吃个饭,不然叫人知道客人上门我丁大柱都不留人吃饭,那我丁大柱成什么人了,以后在村里可抬不起头来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祁有才夫妻就没法拒绝了,便留了下来。

焦夜怀没让丁禾做,他亲自动手,食材都是祁有才夫妻拿来的,蒸了一锅高粱米和大米两掺的二米饭,还有一个煎鸡蛋,一盘炒肉片,一盘炒土豆丝,自然白菜炒肉。

土豆和白菜是向邻居借的,其他的都是祁有才夫妻拿来的。

吃饭的时候,祁有才夫妻很是不好意思,他们拿来感谢人的礼物却自己吃上了。

焦夜怀做了好几世的人了,很快就化解了尴尬,并且三言两语间就化解了尴尬,拉进了彼此距离。

吃到最后,就算没有酒,祁有才夫妻都被焦夜怀忽悠的晕晕乎乎的,比喝了酒还醉。

祁有才道:“老哥,我说的是真心话,你真的很有智慧,听你讲话,完全看不出来你是个大字不识的社员。比我们厂子里的知识分子也不差了。”

焦夜怀笑眯眯道:“是咱俩兄弟两投缘。”

“这话不假,不然你也不能救了我小孙子。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叫韩雪梅的知青你还是注意点好。”祁有才提醒道,“我听公安那边说,韩雪梅去了医院还叫嚣着你弄坏了她的玉吊坠,让公安给她做主。公安早就听证人说过这事,又查看了她的玉吊坠并没有坏,这才没搭理她。”

焦夜怀长长叹

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祁老弟,本来以我跟韩雪梅知青间的恩怨,我不好多说她什么。但是我看老弟你是个品行好的人,不想你被她缠了,我还是得说,韩雪梅这个人,人品不怎么样。

你是好人,想知恩图报,但是我怕你去了她那里就被她缠上,被挟恩图报。”

一直沉默不语的丁禾忽然开口道:“这种事情她做得出来,之前她吊着的男人,就不止王有德一个,只我看见的就有三个。”

一句话说完,似乎用了丁禾全部勇气,她紧张到死死抿着嘴唇,脸绷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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