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风起安平41(1 / 2)

言归正传。福临山脚下,山野小溪旁,天色已渐黑,剑臣自知只能任人摆布,于是在郭嘉提议之下,只好跟随其前往了福临山脚下一间客栈。这间客栈掌柜个子极小,是个侏儒,两只眼睛死气沉沉,剑臣一眼就注意到了。而且不仅掌柜生的怪,客栈之名也是饶有趣味,名曰:云间客栈!

对此,郭嘉来了兴趣,哪能放过机会,当即口占一诗云:

步出东门苇不航,以云名栈正相当。

地临空阔天成险,水到回旋石作梁。

万顷波涛一丘壑,百年官吏几循良。

古来勿翦甘棠意,此地风流未可量。

对此,剑臣为探明郭嘉到底有何企图,也是假意结交,故哪会忘了大加赞赏。一番夸赞下来,听得郭嘉心里是美滋滋的。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郭阿奉是暗暗叫绝,口中称“高!实在是高!”,当即就打定心思,日后定要多跟剑臣学学拍马屁的功夫,那样的话,以后绝对能在各种场合如鱼得水。

住下后,郭嘉便在房内设宴,命郭阿奉请剑臣入席。剑臣哪会推辞,受宠若惊,称谢不已。席间,三人推杯换盏好一番后,借着酒兴,气氛早已融洽无比,谈吐毫不拘束。不过,其间多是郭阿奉在听,郭嘉剑臣二人在互相借着诗词吹嘘,这又让郭阿奉下定决心定要把《无名氏集》好好烂读几遍。

酒至酣处,忽有一道火光从外而至。剑臣还未反应过来时,那火光已被郭阿奉夹在指中,竟是一张黄符,上画着诡异朱色行纹。剑臣看清,遂知是修道界元符,而且应是最常见的传音元符。

未几,郭阿奉就是面色一变,连忙附耳对郭嘉说了几句话。郭嘉听了,只是略略点头,也不解释,便又与剑臣笑谈对饮起来,好似啥事没发生过一样。对此,剑臣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举杯便饮,扬首便尽。

次日剑臣醒来,郭嘉主仆二人早已没了踪影,只留下了一封信、一首天机诗、一包银子、一个腰牌。剑臣看过信,方知郭嘉竟是修道大宗派岩兰书院的弟子,因院内事务院传唤,故而不告而别。郭嘉信中还说,剑臣所问之人—入踟躇,就在岩兰书院境内的玉丘观,若剑臣无处可去,不妨去岩兰书院拜师学艺,届时他自有法子将剑臣收入院内。而那首天机诗,是这样示意剑臣的:

再世孤儿入迷天,有魂无骨徒惘然。

时逢双阳当空炼,石中山花自两全。

若问此诗最初来历,可想而知,正是许负在魂楼内为郭嘉一语道破天机,赠给郭嘉的那首。不过此时到了剑臣眼中,则有些变了味道,因为最后一句被郭嘉彻底改了头换了面。原句则为:真神自在井中显。

对此,剑臣不可能知晓。读至信尾,看到诗时,瞳孔就是猛然一缩,满目不可置信之色。之后细读数遍,心中是越来越堵塞难忍,呼吸急促可闻,隐隐觉得有什么对自己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就这么在眼前一飞而逝,没有机会抓住。半晌过后,其手中的信早已飘落在地,而其双目则充红如血,整个人蜷缩在床榻之上,说不出得悲伤但却无泪,满头发丝也早已被抓得散乱如麻草一般。

午后,剑臣从昏睡中醒来,眼角默默地流下了两滴热泪,之后便仔细思索起郭嘉信中所留之言何意。对于郭嘉的阳谋,剑臣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心中也着实向往修道大宗岩兰书院,可前提得小命不丢。虽说至今对许负的天机赠言,依旧抱以怀疑态度,但心中也不会因此对郭嘉减轻防备。想明白了这一层道理,便有些嗤之以鼻,啐道:“躲你还唯恐不及,难道还去自投罗网,傻子才去!”

郭嘉不正为寻剑臣而来,为何就这么不辞而别匆匆离去?一则因而立境的追踪印记范围太过有限,二则的确有紧急事务要去处理,三则因昨夜宴饮期间,剑臣曾向郭嘉打听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入踟躇。对于入踟躇,郭嘉是有所耳闻的,也知晓其许多事,不过并没对剑臣当场言明,而只在留下的信中提了一嘴。因而郭嘉昨晚就打定主意,要留下一枚腰牌,也有意不在剑臣身上打下追踪印记,为的就是使剑臣日后对他郭嘉心生感激。这正是郭嘉的高明所在,也的确称得上是摆在明面上的阳谋。当然了,郭嘉这一手很有可能是从许负那里学来的,或是其本身就是布局谋划的宗师,不管是阳谋还是阴谋。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