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又来贵客了。37(2 / 2)

沈氏今天得留在家里,这家里的事儿总不能全扔给新祖宅几个人,自己啥都不管吧?于是进城的队伍,今日又少了一人,不过吵闹还是很吵闹的,毕竟还有七十只活鸡。

到得铺子,卸了蔬菜,爹陆老七便去送鸡了,两天下来,这个流程倒是走顺了。天麒拿来了笔墨纸砚,磨墨铺纸,趁着现在还早,他准备还是把铺子里的各项事务都写一个标准流程出来,也不是说一定要规定怎样怎样,就是写下来看起来更直观一些。

首先,吃饭的事儿,他觉得还是得跟后世的饭店一样,没开市前先炒个什么菜,让工作人员把饭先吃了,不然弄得像前两天那样。

其次,分工问题,石头和锅头盖头在盛菜收银和跑堂这些事儿上,娇儿姐收银柜台算账,都得轮岗,爹陆老七几次都说自己得回去种地,那这铺子大概率以后得交给石头娇儿姐,锅头盖头想自己单干,或者继续留在这里,这都得看他自己的意愿,但是毕竟是自家亲戚,该磨炼的还是得给他磨炼。

至于赵放和郑山富他们,还得再多看看,是人都得有个远近亲疏。那就该跑堂的跑堂,该拉客的拉客,谁忙了就去搭把手,谁闲了就自己找活干就行了。后厨的洗刷和切配就交给赵奶奶和方婶,两个人自由调配,灵活机动。陆老七就负责炒菜和统筹。

另外关于晚回家的事儿,天麒觉得人不能完全执着于赚钱的事儿,赚钱就是为了过好的生活,可是因为赚钱,而不能好好生活,那就太本末倒置了。所以他觉得晚市基本营业结束后,如果剩零星几个客人,他爹几个就先回家,把这事儿交给郑山富和郑夏,毕竟他们两个都算青壮年,让他们俩关门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至于收来的钱,匣子陆老七或者娇儿姐带走,最后如果有零散的铜钱要结,就放收银台的抽屉里就行了。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现在这些简单的事情,就应该放手让该做事的人做,不然以后万一走了狗屎运做大了,事必躬亲,可能又累趴下了。

最后,这铺子的账还是得规范起来,他们本来是拿个小本子,每天写点开支什么的,因为人少采买也不多,所以账目很简单,简单记几笔就行。娇儿姐点头

但是现在不同了,这七八个人的人工开支,油盐酱醋,日常采买和损耗都要算清楚,为以后更好的发展打基础,所以天麒决定开一本手工账,目前他们也不需要三大表,所以只需要按照基础会计的借贷原理,把支出收益全部列明汇总,建日账月账和年账就行了。

包括以后荒山开出来之后,他们也得做账,他就喜欢这种一目了然的感觉。

天麒涂涂写写的入了神,等到觉得吵闹,抬头就见吃饭的客人陆续来了,他赶紧收拾了东西,往后院去,边走边嘀咕,“我怎么就那么敬业!”此时陆老七正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赵放已经出门拉客去了。因昨日客船来的那桌贵客,让陆老七他们大赚了一笔,所以今天他特地关照了赵放,码头客船那边多去吆喝两句。

反正现在陆老七也没空看他的店铺细则,天麒便决定到码头上看看去,他不是很放心赵放。

不过还未等天麒走到码头,就见赵放坐在一辆马车前头,正给车夫指路。看到天麒哥,便朝他喊了一句,“天麒哥,有贵客。”

啊呀,这可怎么说的,贵客好啊!盼的就是贵客!天麒回了赵放一句,“直接去后院儿。”便撒丫子跑了。

还好这才走出没多远,一路跑回去也用不了两分钟。天麒到了后厨冲他爹喊了一声儿,“贵客到!”又着急忙慌的开门去了。

昨天的五十两银子,让陆老七对贵客二字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会儿听天麒这么一说,便喊了声方婶子来帮忙看下火,就寻声迎客去了。

那边天麒刚把后门打开,马车也刚好到,赵放跳车下来,喊了一声,“客官,小店到了,您请进吧。”

那马车里却不见有人下来。

天麒有些疑惑,刚想上前,就听车里有人说,“我们家小姐要下车,请外男回避一下。”

热情似火的陆老七被当头浇了盆凉水,心里切了一声,对天麒搓了搓手,便走了。又是马车直接入门,又是男子回避,不是豪门氏族都对不起这折腾劲儿,不搓他的手还搓谁的手?

天麒心领神会的朝他爹丢了下眉毛,然后冲着马车说了句,“小姐,我爹已经回避了,一会儿就由我和另外一位婶子服侍您,您请下车吧。”

马车里这才走下一位穿着秋色绸衫,梳着双丫髻的年轻女子。只见她拿了个下马凳,伸出一只手,候着马车里的那位。此时就见马车里伸出一只隔着纱帐的手,天麒愣了一下,这是啥造型?

那小姐下得车来,啥都看不见,就带了一个帷帽,那纱帐从头到脚都裹了个严严实实。后头还跟了另一个丫鬟,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裹。那丫鬟对车夫轻声说了两句,车夫点点头,也不跟着他们,就在后院儿找了个板凳坐下了。

天麒来得乡镇这一个多月,偶也有看到戴帷帽的年轻姑娘,就是上次那位喝冰堂春酒的平胸小丫头,但他们这里地处南方,离京城比较远,民风相对开放些,人家戴帷帽都是头纱只到脖子的,这种从头裹到脚的造型还是第一次看到。此时的天麒更是百爪挠心,非常好奇帷帽下的小姐到底长的啥样。于是他倍加殷勤的把这小姐带到了包间,此时接到陆老七指示的方婶正在包间里上茶摆碗碟。

那秋色绸衫的小丫头对方婶说,“麻烦婶子给拿壶开水,拿个大碗来。”也不管天麒这是男是女,个头还矮子,现在很不起眼,虽然现在身体壮实有力八快腹肌,那身高不够,还是个娃娃脸。

不明所以的方婶应了声好便走了。天麒想大概也许可能要烫个碗筷吧,不过此时闲着也是闲着,那就点菜吧,于是上前殷切的说道:“好让小姐晓得,我们这包间没有固定菜单,每日家里新鲜采摘了什么,便做什么,不过菜品不同,跟前头大堂价格也不一样,您要吃啥,我便报了价钱给您。不过见小姐如此气度不凡,要不要尝尝我们家的特色菜品?”

那纱帐里传出一声软糯的回应,“都有什么,你说来听听。”

“荷塘月色,珠玉成双,比翼鸳鸯,再来一个水晶冻,点心来一个心太软,您看如何?”天麒说话之际,那两个丫头正好把他们小姐头上的帷帽给摘了下来,天麒看的居然有些脸红了起来。

所谓肤如凝脂,明眸皓齿也不过如此了吧?

天麒一时看愣了如痴如醉,没听到那小姐回了一句,那就这些吧。

“喂,你听到没有啊?我们小姐说可以,让你上菜!”见天麒愣神了,一旁的丫鬟喊了他一声。

回过神来的天麒应了声是,才想说价格,便被丫头呵斥道:“还差你这几两银?不用报了,出去吧。”

于是天麒便讪笑着退出了门外,方婶正好提着一壶开水和他们要的大海碗进来,那俩丫鬟接了,便让方婶出去了。

那拎包袱的丫头从包袱里取出一套银质碗碟,一套小小的紫砂茶具,先泡了一小壶茶给那小姐,“小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只能将就着喝一口了。”说完又熟练的烫起碗碟来。

那小姐拿起丫头泡好的一小杯碧螺春,也不喝,只呆愣的看着手中的茶杯,过了片刻,才幽幽的说了一句,“不知我此番执着,可值得?”

那两丫头也没敢接话,主子值得不值得,当丫头的哪里知道?值不值得他们不知道,冒险肯定是很冒险的。

小姐自从听说那赵家公子离京出走后,就经常让十五出去打探消息,又借着远在杭州的外家老太爷要做寿,一路南下,终于在昨天,十五来消息说王公子去了太原寺,小姐今日刚到,就立刻让十五租了马车,这就准备往太原寺去了。

几人刚上岸就见赵放来揽客,码头上揽客的人不少,只赵放还是个小孩儿,为了避嫌,他们就选了赵放,小姐在船上就没好好吃过东西,再不吃,恐怕人都要垮了,她们这才大着胆子把小姐硬请了来。

小姐怎么想的,当丫头的不知道,但是两个丫头此时只求小姐见了那赵公子一面就能太太平平的赶去杭州,那她们俩也算是阿弥陀佛了。

不管包间里几人此时有如何心思,天麒他们在后厨可是忙的很。

爹陆老七听天麒报出了什么荷塘月色,珠玉成双,比翼鸳鸯,一脸问号,啥玩意儿?

“啊呀,就是藕片炒木耳,加点胡萝卜,鸡头米炒豌豆,和卤鸽子。”天麒边从他的茶叶蛋里捞出鸽子,边让陆老七递个盘子给她。

这鸽子还是他昨天晚上跟他娘申请的,这几天传单画多了手疼,申请两个鸽子补补翅膀,还被铁头听到了,结果就说好了一人一只。好了,现在连一只都没了。这两天真是倒了血霉了,每次自己偷偷摸摸藏点啥吃的,最后都得奉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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