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一步一个脚印，耐心推进12（2 / 2）
到家就见天麒顶着两颗水泡眼，迷迷瞪瞪的坐在院子里揪着狗毛，也不知道在想啥。
铁头小辣椒见黑金刚都快被她三哥撸秃了，好心解救它出了三哥的魔掌，带着黑金刚找二牛儿三牛儿玩儿去了。沈氏把刚刚去新祖宅说的事儿跟天麒这般那般说了一遍。
见天儿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便让他回去再睡会儿。天麒摇摇头，“不睡了，我都睡懵了。娘，咱家钱够不够？要够得话要不咱这屋顶还是铺层油布吧，省的到时候漏了修修了漏。”
“我还想一步到位造青砖大瓦房呢，路一步步走，饭一口口吃啊这位小祖宗。咱家统共就十两银子能用在修房上，这也要好那也要好，那肯定是不能够的。”话虽然这么说，不过心里却还是认可天儿说的（什么时候不认可过？），想着要不明天再去县城看看？
娘不同意，天麒也不多纠结，想起要画图纸，才又想到家里也没个纸笔，又跟沈氏提议：“娘，要不咱们去趟县城吧？我得去买点纸笔，顺便再买点启蒙识字的书，我看我石头哥大字不识一个，铁头小辣椒也快七岁九岁了，铁头这启蒙教育可是晚了啊！”
沈氏一听这话，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你说这家里，怎么就能有那么多事儿？刚说完修房子的事儿，又得给小的启蒙大的读物，可这事儿也的确得解决，石头都那么大了，大字不识一个也实在不像话。想想公爹的爹，也就是陆老七的爷爷，好歹也算是个读过几年私塾的读书人，给公爹起的名字叫陆丰年，不算多好听吧，也算过得去。然后轮到她公爹，小时候读了几年书，虽然没有考学，但勉强算是个读书人和手艺人，给儿子起的名字就变成了，陆海东陆海南陆海西陆海北陆海丽陆海媚。轮到自己家男人，陆老七他们这一波，就陆老七读了三年书，勉强算能认几个字，可给自己儿子女儿起的名字就变成了，天峰天娇天麒天林天岚，另四个根本没念过书的，就天麒念过三年私塾，因跳水捣蛋闯祸被除名了，陆海南陆海西给儿子起的那名儿，锅头盖头四头五头，瞧瞧都叫的啥啊！真是黄鼠狼下崽，一窝不如一窝。
不行！陆家的文盲或者半文盲状态，必须在她这里得到终结！像是感受到了沈氏的决心，天麒拍了拍她娘的肩膀，问她要不要现在就一起赶快出发去县城，沈氏想了想说：“明天吧，和你爹他们一起走，今天一会儿你二伯三伯四伯他们还得来商量修房子的事儿，这些天你教娘的方子都会了，我给他们做两个菜，让他们喝两盅。一会儿你去聂家买块豆腐，再跟你爷说一声，让他和你三个伯父一起来吃晚饭。”
天麒应了一声好的，想着这会儿反正还早，不如先把图纸给画了。笔没有就去灶肚里找了根烧成碳的树枝，没有纸就找了块她娘缝补袜子用的白布，趴在长凳上画了起来。
待到陆老七他们回来，沈氏便和他这般那般说了今天的事儿，不一会儿新祖宅几位也到了，他们看锅头盖头回来了，便知陆海南已经到了，反正自家人也不用来请，自己去就是了。
今日这饭桌放在了院子里，此时已是春末，日头也长了，坐在院子里吃饭比坐在狭小的屋内吃饭要舒适的多。桌上六盆菜，一壶酒。一盆红烧肉，一盆肉沫茄子，两盆白菜炖豆腐，另用麻油酱油拌了盆马兰头。一盘葱花炒鸡蛋，一盆肉包子馒头！
肉和酒都是沈氏昨天回家的时候买的，想着自己今天终于有空了，给家里几个做顿好的，让陆老七也喝上一盅，这几天最辛苦的其实是他。倒是正好歪打正着，拿来招待这父子几人。都按照天麒的招待规格执行。
几人一落座，就被这喷香的红烧肉，葱花炒鸡蛋给深深吸引了。这一年过的不容易，家里别说肉了，光说粮食也不过吃个半饱，此时看到这满满一大盆浓油赤酱的肉和蛋，三个伯父觉得心跳都快了几分。陆老汉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想先发表下饭前感言，这七儿媳太不会精打细算了，得跟七儿子说叨一句，以后可不兴这么过日子！
不过还未等他开口，沈氏就盛了一大盆的二米饭上桌，说：“爹，他二伯三伯四伯，先吃点饭菜垫吧垫吧再喝酒吧，不然伤身。”说完便给众人都添了满
满一碗饭。
“啪”陆老汉的那一丝理智，断了。吃还堵不上嘴吗？那不能够啊，先吃，吃了再说！
只听陆老汉说一声：“吃吧。”一桌子人便不再有一句多余的话，埋头就是一顿苦吃。
陆老七吃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家媳妇怎么没上桌，便喊了起来：“天麒她娘，天娇，你们也赶紧来吃饭啊，别忙了，一会儿吃完饭再收拾吧。”沈氏回了一声来了，就从厨房端了盆大骨熬的萝卜汤出来，坐在陆老七旁边一起吃了起来。天娇也坐下埋头就吃，也不说话。
陆老汉想说这女人咋也坐一桌上来了，可他没空啊，没看到石头那小子跟个饭桶一样，饭菜直接往嘴里倒的吗？一会儿功夫就下去五六块肉，他不抓紧吃不行啊。这女人上不上桌，管他呢，左右又不是他家。
铁头小辣椒和天麒早就提前吃好了，铁头小辣椒是从小到大没见过红烧肉，打从这肉开始炖上，他俩就一直拿着个板凳坐在灶边，活像谁要偷了肉一样，沈氏看他口水都能流出三斤来，就先投喂了他俩。天麒是纯粹馋了，这都多久没吃过红烧肉了，沈氏刚煮好他就拿汤拌了一大碗饭，外加两块肉两个蛋，这会儿说吃撑了正绕着小院溜达。
男人们在每人狂吞了两碗饭之后，终于放缓了速度，沈氏给他们每人倒了盅酒，不过石头就只能喝这一盅，几人这才咪着酒吃着剩下的菜，说起了这修房的事情。娇儿姐吃饱也出去溜达了。
乡下搭建个土坯房也好，修缮个屋顶也罢，其实都不算啥难事儿，土胚和茅草都可以自己准备，不费什么钱，最多就是请两个人帮忙，熟悉的就留两顿饭，不熟的就给点工钱。爹陆老七当下就定下让自家三个哥哥到时候来帮忙，工钱就按照之前他们去帮人家做工的工钱算。陆海南陆海北说什么都不要，陆海西在一边吃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陆老汉拍板，这才定了下来。
房子的改造范围，基本敲定下来就是把鸡棚给挪到后院去，空出来的地方给起六间土胚的屋子，再把当做灶间的茅草棚升级扩容一下，好歹弄几堵墙能挡风遮雨，把吃饭的桌子给挪到灶间去。另外就是茅厕和浴室的事儿，说到这个，陆老汉便问起了图纸画了没？正好溜达到桌边的天麒叫了一声的说好了好了，便跑去卧房取了来。
为了众人能看的清楚些，沈氏特地点了个新买的煤油灯，一桌人盯着天麒画的图纸看了半天。爹娘很想夸奖一下天麒的才华，可是，他俩现在说不出口。
这画的是什么鬼东西？鲁班在世也看不懂好吗！房子不像房子坑不像坑的，啥呀这是！可是沈氏又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天儿画的不好，一时竟无言以对。三个伯父，当然也看不懂，可他们不太确定是因为自己没文化，孤陋寡闻，还是啥，没看人家老七正认认真真的看着图纸吗？可能真的是因为他们没文化看不懂吧。
院子里的气氛，有些凝滞。直到铁头小辣椒探过头来说了一句：“三哥，你这画的啥呀？咋看不懂啊?”石头大哥也看不懂？？？
铁头小辣椒果然头很铁，很辣。“嗯？浴室和茅厕啊，不像吗？我觉得我已经画的很细致了啊，你看我连蹲坑的脚踏位上的防滑条都画出来了啊。”天麒想，一定不是我的水平问题，肯定是铁头小辣椒还是个文盲，所以看不懂。
陆老汉又想教育下自己的七儿子了，这种图纸咋能让一个小霸王小子画呢？那么小能懂啥？老七家真是不靠谱。不过陆老七再一次在他开口前说话了，“还是我来吧，天麒你给修改意见就行了。
面对众人的质疑，天麒其实觉得一定是自己画的太细致了所以人家看不懂，但是既然他爹都发话了，他也就不为自己辩护了，爹陆老七取了白布和碳条，在桌子上清理出了块地方，按照自己对春丫所描述的理解，画了起来。要不了一刻，一张能让人看懂的图纸便画好了。“啊呀，还是你爹厉害。这画的太好了，一看就能看明白。”陆海南的马屁随着陆老七的落笔，应运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