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1 / 2)

很少有人能真正坦然地面对死亡,不,或许可以这么说,根本就没有人能真真正正地接受死亡。

冰冷的水同时涌入,身体里多余的水又从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渗透出来,巨大的压力让男人有些痛苦,他开始试着奋力挣扎,修长的四肢凌乱地划出一道又一道的波纹,大大小小的气泡充斥在附近,再透过水面的光的折射,竟还显得有些说不出的梦幻的美感。

当然了,这个的前提是要忽略那个被包围在里面濒死的男人,没有一个人能会死地很好看,这一点就连国际巨星也是做不到的。

男人渐渐失了力气,他在水里随着水流动向起伏飘荡起来,他死了,这没什么可以再争论的了。

漆黑一片,呈旭下意识地向前伸出手摸索一番,嗯?伸出了……手?手?他微微有些纳闷,睁开眼睛,白皙的皮肤映入眼帘,视线拉长一些,纤长的五根手指无意识地在虚空中抓了又抓。

呈旭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相当冷静且自持的人,直到眼前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不是,他从前的认为也只是他自己以为。

他其实根本一点儿都不冷静,也根本冷静不了。他所谓的冷静是因为一切都还算在自己掌握当中,不论是多么预料不及的小小意外,还是多么奇幻神秘的魔术,他不为所动的原因归根究底是因为这一切自己能预想、能推测,能用某些东西去解释,哪怕是强行的。

可眼前这一切过于惊异,呈旭一时间觉得脑中纷乱无比,他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身上的每一处,赤裸的身体他再熟悉不过,他从小到大洗澡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摸了多少遍,就连大腿处他小时候顽皮磕出的伤疤都一模一样。

他甚至竭力扭头,试着去看自己的后背,好吧,只能看到那么一丁点儿,和没看没有什么区别,再说回来,人应该也认不出自己的后背是什么样的,毕竟正常人谁会闲的没事花心思精力去查看并记住自己的背影呢?呈旭自认为自己还是没有脱离正常人这一范畴的。

呈旭检查了半天,其实也没检查出什么,反而是微微激发出了内心的羞耻心。这倒不是因为他自己看自己的裸体害羞了,只是人在全然陌生环境下的一种本能的自我安慰。

就像面对持枪的歹徒时,开局有一把破刀和什么都没有,给人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哪怕你明确知道在热武器面前一把破刀压根顶不了什么用。

呈旭的开局更是寒酸,别说破刀了,他现在连条没有防御力的裤衩都没一条。他双手扭曲着,试图想将自己的敏感部位遮住,开始环顾四周,试图弄清自己的处境。

他有些尴尬的放下手,觉得自己刚刚的纠结实在是有些可笑。他这才注意到周围哪儿还有什么环境啊,这儿说是个密室都有些抬举了它,也就比棺材打上了那么一丢丢,刚刚好够一个人在里面动作,其他一点多余空间没有。

可以勉强先称呼它为棺材的plus版本,和普通棺材不一样,棺材plus不仅有着更大的空间,更重要的是它居然有光,淡淡的白色光线在空间里流淌,衬得呈旭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白了。

最为奇特的事是,这些光没有光源,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摸索了半天,呈旭终于认清了事实,这里不是他印象中的现实的世界。

即便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呈旭还是隐隐感到有些失望,虽然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可眼前这一切总还是会让他心里存着一份侥幸,总觉得自己已经生还。

可是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先不说他死的地方是个人迹罕至的海域,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来救援。再有就是他死的时候意识其实也还在,那种窒息无比的痛苦至今他心里都还能感受的到。

想起自己的死亡,呈旭只感觉自己恨得不行,他太冤了,真的是冤得不行。每每想起自己的死因,呈旭都感觉自己想要吐血三升以表冤屈。

三升血是吐不出来,自己满口冤屈倒是还能吐吐。呈旭死亡的原因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为什么会这么矛盾呢?那是因为简单的是他自己,复杂的是别人。

再具体点描述一下情况,就是他无意中目击到了一桩案件,可他自己却不知道,然后人家以为他看到了现场,为了灭口,就把他送去了海里喂鱼。

呈旭也不是不想说得更详细一点,主要他就知道这么多,就这,还是他通过蛛丝马迹推测出的结果。虽然可能有些出入的地方,但也大差不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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