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140(1 / 2)

  王砚砚的心情却越发沉重,她将一盒酱油肉并牛肚塞给李勤芳,“妈,天热,你中午少做点菜。”说完她往“洛英”跑去,果然咖啡店闭门谢客,严华坐在吧台后双眼通红,贺玺一边递纸一边朝王砚砚递了个眼色。女孩心领神会,正要往厨房溜,却被严华喊住,“砚砚……严阿姨这爿店怕是保不住了。”

  王砚砚只好退回,规矩地坐在吧台前听严华数落。严华愁眉不展,“什么叫主体一元化?就是几个铜板拿走老娘的房子和店,变成他们的产业。哦,他们发财,我吃菜渣子,我要想回这做买卖还得给钱租门面。什么叫社区重构?就是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丰华人给撵到外面去,回老家还得买门票!这里以后遍地会所、五星级酒店还有什么高规格的度假公寓,来花钱的才是主人!”

  接过贺玺递来的告知兼倡议书,王砚砚知道在丰华镇传了好些年的改造计划终于开始提上日程。而严华还在大骂着这“腾笼换鸟”的事儿,坚决表态:“我不走,我就是不搬!”

  贺玺知道她舍不得自己开了多年的店和房子,更舍不得六姑婆留下的这份心意。但眼下这改造的势头已经吹风,后续不是严华一个人能改变的。

  严华的眼泪正一颗颗地滴落,“我……什么都没办成,我怎么对得起六姑婆?现在连房子都要保不住。给我钱又怎么样?我又不缺,我就要这点记忆和念想,还想将家当传给严珑……”

  顾不上王砚砚也在,贺玺已经搂过严华的脑袋,任对方在自己脖颈那里蹭着泪,“有日记了,咱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不是?不是你对不起六姑婆,是咱们这个时代变得太快啊。”

  无心开张的“洛英”就在愁云惨淡下,各人勉强收拾好情绪已经到了中午。王砚砚摆着小饭桌,严华则在梅树下抽烟。贺玺将晾在楼上窗外的床单翻了面,看着熟悉的屋檐窗角,闻着家常的饭菜味道,也不由得心生惆怅。唯一不惨淡的是六人群,韩湘灵和陶莞兴奋地发来段录音文件,“你们快听!”

  王砚砚坐在饭桌旁打开手机外放,录音里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的声音,“我妈妈做《楠潮》主编前就是金陵女子大学的爱国活跃分子,她和贺绚就是在那会儿认识的。后来经历南京保卫战、耳听眼见大屠杀的惨状后,我妈妈去了西北,而贺绚去上海学医。”

  按下暂停后,王砚砚等严华与贺玺坐下,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严华点头,“继续听。”

  “要说贺绚,我印象中,我妈生前没直接提过她。我记忆中却有一位外地口音的阿姨来我家几次,想来就是王洛英。”那位“钢锋”主编的女儿努力捕捉着几十年前的王洛英与自己母亲的对话,“我那时年纪不大,十五六岁,但也能大概听个明白。王洛英问我妈,‘贺绚究竟是不是党员?’我妈肯定地说,‘那时还不是,只是考察中的积极分子,不过她加入组织也是早晚的事。可惜,她倒在黎明前的黑暗。’”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