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皇城汴京(2 / 2)

“你说什么!”

那绿衣人随即起身,一副要打架的姿态,一旁人连忙劝道,“所谓闻俗言而志不沮,才是丈夫本色。”

那人不敢看绿衣人,低头说,“我喝多了,自罚一杯!”

忽又对在座的一位明艳的官人道,“听说柳官人还是知制诰孙何的故交?”

孙何是淳化年间的状元,不过坊间也有传闻,说他当年的状元却是因为‘慢’才得来的。原来太祖刚建立大宋,科举考试都是谁文思泉涌疾风劲雨谁才高,而到了太宗时,太宗却以‘慢’来定才高!当然,这都是传言而已,也有传言说他年少善文,而且连中三元,与其两个弟弟孙仅、孙侑合称‘荆门三凤’。

“是啊,柳官人,你当年在杭州城一曲《望海潮》可是惊艳四座啊,只是孙大人为何没有多加提携?”

那柳官人微微一蹙眉,他和他们所说的何大人是忘年交,他在杭州的时候曾拜访于他,当时他年轻气盛,一时兴起,填了一首《望海潮》,让妓女楚楚在孙何的宴会上演唱。当时孙何听得泪流满面,可始终止于相惜,他至今都记得临走时孙何对自己说的那句,‘才华和做官是两回事!’

孙何不过觉得他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年轻气盛的他当时一气之下夺门而出,从此与孙何再也没了往来。

许之远看场面尴尬,他突然眼睛一眨,“柳官人可是教坊乐工、歌姬们公认的词仙啊,我们今天不请他吟诵一首真是暴殄天物啊!”

“那我就献丑了!”

那柳官人长得风流倜傥,举手投足间尽现富贵洒脱,他执起酒杯小酌一口,微阖双眼,忽又睁眼,左手一挥舔满墨汁,黑字在白纸上倾泻而出,字体妩媚但不失遒劲,洒脱而又挺拔,一首《蝶恋花》倾泻而出。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好词、好词!好一个‘衣带渐宽终不悔’!率尔操觚能出此等杰作,柳官人的学识吾等望脊项背啊。”

大家一起谈诗饮酒,即使没有山珍海味相佐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突然,一阵喧闹声迭起,他们往楼下街上望去,只见人群攒动,大家推攘着往北街跑去,还有人边跑边喊,“出事了!出事了!”

许之远对着楼下的家仆问道,“长贵,出什么事了?”

“公子,听说有人在市场上与一个党项人发生了口角,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党项人常年吃牛羊喝马奶酒力气大,一拳就打落了那人满口的牙齿,还惊动了官府,连开封府尹都来了!”

“什么?!党项人这么猖狂!”

“可不是,听说那个党项人还是西平王拓跋德明派过来的贡马使者呢。”

旁边一人道,“使者怎么啦,这里是大宋,他们敢撒野!当年拓跋继捧还是西平王呢,他到了京城还不是恭恭敬敬献出了五州城?”

许之远拔腿就跑,“走,我们去看看!”

到了北街,才见一群人把前方围得水泄不通,长贵左右开弓扒拉着往里挤,许之远紧跟其后,好不容易才挤到了人群里面。

只见一人捂着嘴哇哇叫疼,另一人扯着如锣鼓般的嗓子谑道,“不就一口牙吗?要死要活的,真没劲!”

那党项人满脸胡子,长得粗狂结实,手掌宽厚如岩壁,脚大如驼掌,面皮上仿佛铺着黄沙。看着疼得满嘴是血的宋人,他一脸傲慢,明显认为自己没错!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问府尹,“大人,这党项人怎么处理?”

府尹不动声色,按大宋律令,那党项人当处以杖刑,可是考虑到他是党项贡马使者,心想切不能草率以大宋律令判定。但党项使者又明明在大宋的都城汴京打了人,还打的是宋人,绝不能姑息。

可怎么处置?轻了失大宋之威风,重了怕党项不依不挠,总之难以拿捏,府尹一时也不知如何定夺,于是道,“来人,交由刑部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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