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双城计(1 / 2)

自从丁惟清到凉州做知州后,潘罗支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密集地遣使进京了,关于来乌白池会师的事也没了下文。

最近,有人在相州牧龙坊找到了一茎黄紫色的芝草,说是有尺余长,分出七枝,一枝在上,六枝环绕其周。其中周围的六枝都跟手一样呈五指状,而最上面那枝就像凤凰的头一样。

相州知州连忙差人上京献上那株芝草,并上表一片吹嘘,说,“六枝环绕凰首,寓意河朔弭兵、戎人款附之兆。”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说拓跋继迁的部下突阵指挥使刘赟率部降宋。

那刘赟说,去年干旱,他们引黄河水灌溉,可刚筑好的堤坝突然决堤,上面找到那些筑堤过程中犯错的役工,敲击其头把他们打晕后投到河里,然后差人在河下流截视,如果看到是党项人,就捞起来,如果是汉人,就任他们被水冲走。他自己祖上也是汉人,实在无法忍受这恶行,这才南下投宋。

他所说的击头投河的事没人知晓真假,可边关大旱却是不容否认的事实。有的部族被老天惩罚着,有的又被邻国欺压着,譬如那高丽,前不久还派使者李宣古来京,说契丹自从得了幽蓟一带,屡次攻伐高丽,请大宋皇帝在高丽边境屯兵,帮他们牵制契丹。

这些边关小国或部族总是希望他们附属的大国能给他们照应,在这方面,他们还真是费尽了心思。

就如环庆一带的庆香、侬庆两族,前段时间和拓跋继迁打了起来,他们故意把决斗的战场选在大宋的洪德寨外,就是想让大宋撑腰。

因庆香、侬庆两族是附宋的熟户,洪德寨主段守伦见了,连忙出兵应援,结果党项溃败,很多坠崖而亡,宋军还生擒了几十人,缴获旗鼓铠甲五六百。

继迁在洪德寨失利,又开始图谋五州城东北部的麟州城。

回想来他第一次进攻麟州还是在咸平二年,那时倾巢而出却只是打败了府州来的折氏军。而在接下来的咸平三年、咸平四年,他数次进攻麟州都相继失利。不过他还是拿下了麟州南的松花寨,并且派人在窟野河畔开垦种植,虽然期间龙移、昧克两族曾经率兵阻挠,终不成气候。

这次,他又率两万骑兵一路攻陷了灵州城北的浊轮、军马等大寨,围了麟州。

麟州城此时的守将是卫居实,他在边关没有什么名头,不足为惧,最重要的是如今麟州城内的驻军不过三千人,麟州城墙也矮,照理说是比较容易攻破,可继迁连续猛攻了几天也不得入城,如果是上次,他早就撤兵了,可这次他看出了一个破绽。

这麟州城虽然三面孤绝依险,易守难攻,可城内用水却只能靠城外水寨供应,于是,继迁即刻率兵占据水寨,截断了城内的水源,以此逼他们出城应战。

可他们还是拒不出城。

镇戎军统领曹玮得知麟州城被困,火速派麟州周边金明寨的李继周来援,六十多岁的李继周虽然没有打破继迁的围攻,他来的时候麟州却突然下了一场大雨,这样继迁他们截断水源的计谋又落空。

可继迁仍没有即刻退兵,而是继续围困。

落日给窟野河染上了光晕,伴着杨城山背面金色的沙海,一个悠悠然流动着,一个漠漠然飞舞着。

暮色渐渐降临,飞鸟还巢,在杨城山上盘旋着,当最后一只飞过山顶,突然万籁俱寂,夜色也弥漫了开来。

今夜没有星子,可幽黑的城墙仍跟淡墨色的夜空区分了开来。

城墙脚下的蟋蟀叽叽叽地叫着,越唱越起劲,仿佛晚上的歌声分外动听。

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重重的压了下来,它连忙绕道跳开,可另一个黑影又重重压了下来,它终究还是躲不过,无声地牺牲在了这暗夜里。

“嘘!”

“嘘什么嘘,又不是我在叫,是蟋蟀!”

“你还罗嗦!”

忽然,只见不远处大帐外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俩立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而那蟋蟀的尸体此刻就在他脚下凌乱。

“你们在干什么?”

“我、我撒泡尿!”

“撒尿还跑城墙下,怎么,你以为可以把墙冲垮?”

那人摸了摸后脑勺,傻呵呵地笑着,不再作声。

“嬉皮笑脸的,打起精神!”

他呵斥了他们一番,也解开腰带方便了一下,然后打着哈欠往回走,忽然,夜空中簌簌簌下起了箭雨,他大惊,往城楼上一望,只见擂石滚落如山崩,他也像方才那只蟋蟀一样被压在地进入了生命的永夜。

原来,竟然是麟州城守将在反攻。

这十多天来,一直都是弥雅在攻城,他们只负责抵抗,没想到这次弥雅没有进攻,他们竟然出乎意料还要反攻!而且还是在这大晚上!

弥雅军连忙列阵抵抗,哪知,这时身边的弥雅士兵突然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住手!住手!”

破丑成遇贵怒不可遏,高声呵斥,可他们哪里听,因为听话的一旦住手了,就被身边的人给砍了。

“你疯了吗?”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