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五路围剿(1 / 2)

继迁围了灵州,虽然想借浦洛河的胜利一鼓作气拿下灵州,可几次强攻都不得入城。

此时灵州城的守将是窦神宝,他原本是大宋皇帝身边的一名宦官,当年随皇帝北征太原的时候,冒着箭雨披荆斩棘第一个登上了敌方城楼,立下大功,因此平步青云。

他这些年一直在边关任职,之前和夏州知州尹宪一起守过夏州,后来又出使河东一带,成了延州知州,期间继迁攻打鄜州的时候,他还曾率军救援,继迁因此无功而返。后来他又做了供奉官,和田绍斌一起成功押送粮草到灵州,也就奉命留驻在灵州。

留驻灵州后,他还和后来的延州知州慕容德丰一起去偷袭过继迁的大寨,烧毁大帐无数,还抢了牛羊数万。

可以说,继迁遇到他就没有赢过。

不过继迁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拿下灵州,否则决不罢休。

强攻无果,他就准备硬耗下去,反正粮草被他截了,相信他们不久后就会断粮投降。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围,就是两百多天!

而灵州城还是像个无缝的鸡蛋。

继迁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能支持这么久,为什么他们没有粮草殆尽?不、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有足够的存粮,不然他们也不会于七八个月前就运粮过来。那他们到底在吃什么?满地的黄沙?

折罗遇到说,“族长,有传言说窦神宝曾派人悄悄到河东路买粮,于大晚上运回城里。”

“什么?!”

“这一切是真是假无从得知,我们日夜有人严防死守,没有发现他们出城的任何蛛丝马迹,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有暗道……”

继迁眉头一皱,“你带人四处勘察,看是不是真有暗道。”

“是!”

无法,为今之计只有继续耗下去,谁先放弃谁失利。

可这场旷日持久的胶着,双方都不好过。

对于城内的宋军来说,守城的日子就是苦熬,不仅要轮班守城时时思想紧绷,而且还要操心军粮不济。

对于城外的弥雅军来说,围城也不是一个容易的活,风吹日晒雨淋,而且还很无聊,唯一的好处就是性命无虞。他们也有轮班,休息的时候还可以在帐篷里小憩,可那毕竟是片刻的欢愉。

这一天,一弥雅小兵换班后回到帐里,刚躺下就听得隐隐一阵咕隆咕隆的声音,他兀地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自己刚吃了饭,应该不是肚子在叫,望了望四周,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响动。

他复又躺下,哪知一躺下又是一阵咕隆咕隆的声音,而且比之前更响,他正迷惑,忽然身子腾地弹了一下,像是谁推了他一把,接着,只见面前那踩得平整的地上出现了一条像蜈蚣一样的裂缝,那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长,越来越多。

他吓得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地龙翻身啦!”

“地龙翻身啦!”

这一连串的惊呼将他从呆滞中唤醒,他连忙爬起来跑出帐外,可脚下已经很难站稳,他就像站在一个漂浮在水面的篮子里,再也没有了以往的踏实感,只觉得他不属于这里。

大地剧烈地摇晃着,继迁也几乎不能站稳,可他此刻脑子里想的却不是危险,而是天助我也!他想,这下地震,灵州城内的宋军肯定吓得六神无主了吧,说不定慌乱中会逃往城外,那他就可以带兵趁机入城了!

可灵州城门并没有像继迁预料的在慌乱中打开,灵州城上守军也并未退去。再回望四下,弥雅军却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嚎叫着到处乱窜,不成列阵。

“啊!”

忽然,又一个剧烈的摇动,像是远方的雷鸣滚滚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大家吓得抱住脑袋蹲下身,一动也不敢动,有的闭眼祈祷,有的满眼恐惧,有的则拼命击打着地面,像是要表达愤怒。大地每一次震动,人群中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这个时候,别说是人,就是一只兔子跳几下都得把他们吓得神魂颠倒。

继迁真是没想到,最先败下阵来的倒是自己这边,如今军心涣散,再纠缠下去也没了意义,只得悻悻退兵。

等继迁退兵后,窦神宝慌忙出了灵州回到汴京,向官家详诉了这近一年来抵抗党项的艰辛,官家震怒,深感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决定非拔掉党项这根芒刺不可。

官家下令火速征五路大军围剿拓跋继迁,由李继隆出环州,丁罕出庆州,范廷召出延州,王超出夏州,张守恩出麟州。

五个统帅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这李继隆年少时便跟太祖一起灭南唐与北汉,还多次击败辽军,在唐河和徐河之战中更是战功卓著。

丁罕是容州观察使兼灵环路行营都部署,勇猛彪悍,曾在与契丹的徐河之战中首当其冲攻过桥头。

范廷召是武将中最年长的,今年六十九岁了,他曾随周世宗柴荣征战高平和淮南一带,一路做到殿前指挥使。大宋国立后,又在北汉之战、雍熙北伐中战功累累。

王超常年领兵边关,深得当今皇帝喜爱,曾在遂城西大战契丹,俘虏近两万契丹士兵。

张守恩是大宋开国大将张令铎之子,张令铎以勇猛著称,曾随后周太祖平定河中,后来又随周世宗征伐淮南,所谓虎父无犬子,张守恩自小耳濡目染,也不是等闲之辈。

像这样的阵势,还是五路齐攻北汉太原时有过。

可面对大宋五路浩浩荡荡的围剿大军,继迁倒是颇为镇定,他这些年就是在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中度过的,心中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作战策略。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会尽量避免与宋军正面交锋,采取‘避其锋芒、击其不备’的战略。也就是每当宋军压近的时候他们就躲,当宋军疏于防备时便攻。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