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石门川战(1 / 2)

听说拓跋继迁折了回来,张棣惊得说不出话来,呼延丕显却心生愉悦,今天到底要干一场!

原来,继迁仓惶逃了一段路后,越想越不对劲,虽然说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可都还没弄清楚谁在领军偷袭,实力如何,为什么就扔下辛辛苦苦抢来的东西让他们不战而胜?于是派人去打听对方底细。

探子回报说,“那宋蛮子拿了我们的甲胄盾牌,赶着我们的牛羊往渭州城去!”

“他们行军速度怎样?”

“极慢,哪是出来打仗的啊,倒似跟出来遛弯一样......”

还不等他说完,继迁就挥手打断他,心想碰上了个好大喜功之徒,捞到战利品就不亦乐乎,得意忘形了,应该趁此机会打他个措手不及,给他来个下马威。

弥雅军节节逼近,大家不禁提气屏到嗓子眼,据说党项蛮子杀人不眨眼,又对这里地形熟络,他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况且领军的还是个刚及弱冠之年的文弱书生。

这时曹玮却长长舒了一口气,冷冷道,“我们走!”

“你说什么!”

呼延丕显一听曹玮要逃,立即火冒三丈,心中压抑已久怒气再也压制不住了,破口大嚷。

“你这耍什么花招?之前我们就可以乘胜追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你却让我们按兵不动。如今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你却又叫我们逃跑?你是来打仗的还是来保命的?”

说着破阵刀脱壳,他猛地吸气一横,刀尖便深深嵌近地面岩石,足足有半寸,周围的人都啧啧惊叹。

“要走你自己走,俺就在这儿等着那些兔崽子,用他们的血来润润我这把破阵刀!”

他说得字字铿锵,毫不含糊,但曹玮心里另有打算,可容不得他耍泼,曹玮直视呼延丕显,口中却对着张棣说,“传本帅令,全军即刻启任,违令者斩!”

呼延丕显断断没有想到,曹玮竟然如此固执,大好的时机,他却偏要令大家撤退,他都有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党项的帮凶,大宋的奸细。

原本由他一个人带领就可以把拓跋继迁干掉,可朝廷非得派一个文官来搅局。

他现在的处境是夹缝里的一坨屎,横竖是臭,话语既出,此时若是听令撤退岂不是让三军笑话,称他个吃软怕硬、毫无主张?心里这么盘算着,脚下自然无丝毫挪动,而听令于他的将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眼看众多将士在呼延丕显的带领下犹豫不决,曹玮眼神示意身旁近侍,近侍会意,御风走向前,刀光一闪,旋即将人群中为首那个穿薄甲的首级取下。

人群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为首的几个更是脸色发青,有的就要抽出长刀短剑反抗,只见那近侍从容不迫,天生自有一股威慑力,高声喊到,“有违令者,如斯!”

说着举起那人首级向众人示威。

呼延丕显暴跳如雷,自己论年龄,论战功都在曹玮之上,他毫无作战经验,只不过凭着他老子曹彬在朝堂上的威望,才得了个都虞候的位置,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在他眼前杀鸡儆猴。

他深吸一口气,把地上先前嵌入岩石的刀霍地拔起,横向曹玮脖项。曹玮的近侍也伺机举刀指向呼延丕显脖项,众人被这一幕惊呆了,都不知如何是好,曹玮却异常镇定,微微一笑示意近侍把刀放下,赞叹道,“好身手啊!我大宋有呼延将军,有福啦!”

“身手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呼延丕显吼道,“你要做逃兵,我总不能也做逃兵吧!”

说着又看了看他那把破阵刀,“我的祖上可看着呢!”

张棣慌忙上前,“呼延指挥使,有话好好说,现在大敌当前,我们岂能自己人断自己手脚!”

呼延丕显一急,一脚踢过去,张棣一书生哪里抵得他奋力一踢,吃痛倒地,但又怕他伤及曹玮,当下死死抱着呼延丕显的腿,“呼延指挥使请三思、请三思!”

呼延丕显嚷道,“他杀我副将!他杀我副将!”

原来之前被取首级那人正是呼延丕显的副将,他估摸着曹玮第二个取的头便是他自己了,所以来个先下手为强。

曹玮眼如寒光一道,冷冷盯着他,丝毫不畏惧,呼延丕显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好像他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看穿,他内心的矛盾都叫他瞧了个透。

他上阵杀敌无数,所有的人见到他便如见到了死神一般,要么畏畏缩缩,要么苟且抽搐,但曹玮不同,竟然毫无怯意,反倒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当下神思恍惚,只听得晃铛一声,曹玮却在这时抽出近侍身上的剑,呼延丕显以为他要反击偷袭,便不由自主朝身后退了一步,曹玮手中的剑在空中白晃晃旋了一圈却顺势落下插入地底,张棣惨叫一声,表情狰狞。

“侯爷!”

只见曹玮脚下鲜血流淌,原来那剑深深插入了曹玮的脚掌。

呼延丕显呆呆愣在原地,忽然脸上横肉抽搐,手掌发抖,刀也顺势重重跌落在地……

惊惶稍定才缓缓道,“你有种,我就听你一次!”

于是下令部下们跟着曹玮撤退,曹玮因为脚受伤则被近侍背在背上前行。

他们走后不久,继迁就带领部众抵达了石门川,石门川四周崖嵬壑险、山石峻削,石锅仍然架着,烤羊腿仍发出滋滋的声音,继迁派人前去打探,探子回报说曹玮已带着大军逃走。

“拓跋族长,听人说领军的是那个新来的渭州知州曹玮,他被人背着正逃往渭州城。”

折八骏军道,“哈哈,那小子不会是吓得腿脚哆嗦不能走路了吧!”

继冲远远就闻到烤架上香喷喷的牛羊,锅里煮沸的汤汁,破口骂道,“妈的,竟然杀了我们辛辛苦苦抢来的牛羊准备在这里大餐,如今又落荒而逃,可见那曹玮不过就是个孬种。”

刘仁谦道,“拓跋族长,此处离渭州城还有五十里路,那宋军兵力虽然跟我们不相上下,可尽是些老弱病残之类,而且还有不少是咱弥雅人,我们可以乘胜追击。”

继迁点点头,继冲又嚷嚷道,“大哥,我们也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久,想必大家也都乏了饿了,我们何不让大家歇会儿,吃饱了再追也来得及,到时候大家吃饱了更有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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