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悲伤的尽头（1 / 2）

我和林然第一次去重点班报道就在门口遇见了秋寒。人如其名除了长得漂亮，看别人的眼神也很冷漠，我好似看到去年自己的影子。对于新同学我只是礼貌的问声好，而林然已经紧张的额头出汗。我从没有见过林然这么懦弱的一面，这时班主任进来打断了我们短暂的相遇。

班主任姓李，他给我俩从新安排新宿舍，是四人一个宿舍全是重点班的学生，可是我没同意。我也算是过来人了，整天面对这些潜在的敌人，心态不好会发疯的。还是住在以前的宿舍里，没事和坦克他们一起欺负林然或者耗子相对轻松。林然支持我的看法和我一起赖在512宿舍。只是不知道林然如果知道我以和坦克他们同流合污会作何感想。

班主任实在没办法，只能用下次考试迭出前五十的人会被别人顶替来恐吓我和林然。适者生存的法则我在半年前都以深刻的体会过了。所以对于老师的警告我无所谓。没想到林然也表现的那么淡然，估计他会觉得考试时我仍旧会把试卷放到他可以看到的地方又或者和他平时总看花发呆有关。听说喜欢花的人总会细心的去寻找适合花草自然规律，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法则？

这个周末我跟着父母在医院取了绷带，那个压抑我四个月之久的石膏被我扔出很远。自此我的左手终于重获自由，幸好没留下很明显疤痕，不然到了夏天，短袖都没法穿。

每天林然基本上都跟我在一起，偶尔在路上遇见秋寒我们也只是礼貌的点头示意。生活各自平静又严格在自己的轨迹上进行。

五月初林然的那盆牡丹突然一夜开花了，粉红色花朵奇丽无比，一阵微风吹过伴有阵阵芬芳。

林然显得特别高兴，带着花盆跑出了宿舍。我问他去哪？

这盆花我等开花已经等了好久了，我现在就要把它送给秋寒告诉她：她就是我的牡丹！

看来林然终于鼓足勇气准备告白了。小林子，祝你表白成功，回来请我们吃大餐，我们所有舍友都是你的亲友团，也是你坚实的后盾，只等你一举拿下秋寒妹子凯旋归来。我们所有一致给了林然一个加油的手势，也让跑出门的林然步伐更加自信、坚定。

耗子出去再探，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该不会林然这小子已经抱得美人归，这会还不知道在哪快活，忘了这一帮兄弟还处在饥寒交迫之中。

老大，已经探了几十回了，我实在走不动了。耗子大概是真的累了，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腿，看样子并不像装的。

真没用，每次吃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吃不动。林然呀，你快回来，难不成真要把老子饿死。

......

晚上八点多林然依旧没有回来，饿的坦克直骂娘！让他先吃点东西垫吧垫吧，他却死活不肯非要要等林然回来请大餐，扬言一会只管点贵的吃穷林然这小子。可是到了十点，再有二十分钟宿舍就要熄灯林然仍然没有回来。坦克也不再喊饿，反倒开始担心起来，发动所有人一起出去找林然。

最后是我在操场的栏杆上找到林然，那时的他把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哭的像个泪人，牡丹花盆碎了一地，它也在孤零零的凝望着它的主人，见证了这场悲伤的故事。

被拒绝了吗？林然难道你就这么被打垮了吗？你以前的斗志呢？日子还很长，总有一天她会发现你的好！我从来没安慰过别人，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减轻他现在的伤心。

择楷你知道吗？如果不能再爱她，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干什么？这么多年了爱她是我的一切，可她连让喜欢的她的机会都不给。

我不知道他们今天发生了什么，可是看着林然现在这样我也跟着难受。林然你看你现在不能爱她了，天没塌，地也没陷，你也没有停止呼吸。所以不能爱她的你还是可以好好的活着。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总之林然非但没好，反而更加悲伤。

择楷你是盼着我自寻短见吗？他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头也不回的向宿舍方向走去！

你走了，这株牡丹怎么办？我想看林然是怎么对待他的皇后？

扔了它！这是他这个晚上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一大早林然就不在宿舍，中午的时候他的父亲来到学校帮他办理了退学手续，我也终于见识到坦克口中价值一千多万的迈巴赫。林父在帮林然收拾行李的时候我问他：叔叔林然呢？

他决定去美国读书了，这一直是我和他妈妈的心愿。以前只要提这事他就跟我吵架，也不知道这次怎么就想通了？也算是圆了我和他妈的心愿。

临走时林父又折了回来说道：差点忘了，你们谁叫李择楷？

我是李择楷怎么了叔叔？

林然让你帮他照顾窗台的花，他说有一盆蔷薇是他最喜欢的花，他让你把这盆蔷薇送给别人，我问他送给谁？他说你知道的。

林然的所有行李都被司机装上迈巴赫的后备箱，直到这一刻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仿佛又看到了昨天看到牡丹花开时那快乐的少年。只是此刻他已坐上远去大洋彼岸开往美国的航班。留给我最后一句话是扔掉，扔掉不止是那盆碎了的牡丹，大概还有这些年来青涩的暗恋，如此决绝。

我给昨天被他丢弃的牡丹找了一个更大的花盆，我不想让任何和林然有关的东西，一点点逝去。

我知道林然的意思是把那盆蔷薇送给秋寒，他是想让自己最喜欢的花和最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我总觉得她不配拥有，所以我找各种理由迟迟没有送出这盆蔷薇。

一个星期后先是牡丹慢慢死去，然后是文竹的叶子一天比一天发黄。我一直认真的照顾它们，为此我看了许多关于养花的书，可是面对它们生命的流逝仍无能为力，或许它们感受到自己的主人同样是心的凋零。

我不能再看着它们慢慢的枯萎，我决定把它们送给了校园花匠李大爷，李大爷很高兴的把它们种在北面的广场上，或许新的环境会带给他们新的开始，就像林然在美国或许已经开始新的生活，我由衷的祝福他，愿哪里不再有秋寒，不再有悲伤。

我端着最后一盆蔷薇向班级走去，它应该有它自己的归宿！

我把花盆使劲的放在秋寒的桌角，面无表情的说：这是林然临行时托我带给你的礼物。

拿走，我是不会要的。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手里的习题，语气很平静。

我只是负责带他转交给你，你要还就去美国还给他吧！对于林然的出走，我把责任全归到眼前的女子，怎么可能和颜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