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起看沙海80(2 / 2)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

我们异口同声,到让司机师傅为难:到底听你们谁的?

听我的。这次恩熙没有和我再争,只是靠着我的肩膀充满期待地看着窗外,竟让我有些心虚。

直到司机师傅把车开到城市的边缘,我喊停并付了车费和恩熙一起下车,指着以马路为界限泾渭分明的沙漠:小恩熙,到海边了。

你耍赖,这分明是沙漠。

我们说好去看海,又没说不是沙海?你看眼前一片沙海,后面绿树成荫……

你强词夺理。恩熙说完坐在马路牙子上不再理我,又气恼自己不够警惕轻易被我的文字游戏所套路。一阵风吹来,哪怕我有预见性早早把恩熙摁在自己怀里,还是被卷起沙子弄得灰头土脸。惹得恩熙更生气,急于发泄又不能动手打我,只能把气撒在她的帆布鞋上,这会一只已经被扔到黑夜里暂时无法找回,只剩另一只孤零零的躺着地上。

要不?你把这一只按着刚刚的方向用同样的力气扔出去,至少让它们做个伴以至于在这个漆黑的夜不孤单不害怕。

是个好主意。

明知道我是讽刺,恩熙却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捡起鞋扔了出去,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呈抛物线以超过每秒五米的速度消失在黑暗里。只能默默祈祷它们此刻真的待在一起相互作伴而非天各一方,否则对我来说找鞋的工程量增加一倍。

又一次风沙过后:择楷哥,这就是你所谓的看海?

我没有丝毫遮掩甚至故意放大刚刚被风沙摧残过囧样说道:这样的看法是挺不和谐的,要不我们回去吧?我试着劝说,却被恩熙果断否决:不回去,我就要坐着,就当惩罚你,我要你在风沙下一次来的时候挡在我身前,最好风再大点把你变成泥像,我才高兴。

恩熙说的很平静,让我感觉出她说的并不是气话,赶紧劝道:你秀逗了,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皮糙肉厚你范不着和自己千金之躯过不去。赶紧回去大家还等着……

无论我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恩熙也不说话索性最后捂着耳朵看着远方。无奈之下我只有坐在她旁边,但愿她能在下一次风沙来临之前改变主意。但这样的愿望终究成了奢望,哪怕风沙每隔大约十五分钟一次的洗礼也没能让她改变主意。就这样我们沉默中从黄昏坐到深夜,风沙没有怜香惜玉,也没有顾及过我是否愿意承受它的肆虐,甚至报以捉弄人的想法,偶尔缓慢偶尔急切。

夜深了,沙丘因没有阳光的照射温度以感官可触的速度下降,哪怕冷的哆嗦恩熙也只是抱着双腿紧挨着我,倔强不肯回去。我只能把自己出门前穿的防晒服披在她身上,在这个风沙张牙舞爪的夜聊胜于无。

毫无预兆下我打了三年来第一个喷嚏帽子戏法,她才觉得对我的惩罚够了,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向来时的路走去,而我却因坐的时间太久脚麻,一时无法行走,使劲跺跺脚直到有了直觉才快速追上她。

这个夜注定是悲剧的,因为此刻我们处在城市边沿,早已没有出租车。

抬头看了看,好在北斗星还再闪烁,找到那颗最亮的玉衡星,确定东南西北后,沿着婉转的柏油马路艰难的向远处那片模糊的灯火闪亮走去,我们谁也没说话,多年后想起那时更像似一场灾难的逃亡。

半个小时后恩熙走不动,也难怪白天跑了一天,晚上又折腾半宿,是个男的也够呛。不得已我只能背起她继续前行,期盼着路上能遇到一辆出租车或者好心的司机。

择楷哥,放我下来我能走。这是我们说了这个晚上的第一句话却仍是倔强。

这一走就是深夜,才遇上一个好心的过路人开货车的司机,不知什么时候恩熙已经悄然睡熟了。到了市区又转了出租车,等回到酒店已经是夜里一点多,我背着恩熙经过清冷的酒店大厅时,正好看到恩泽不怀好意的笑和东方硕的惊讶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嘴,我理解东方的惊讶源自于被风沙肆虐了一个晚上的我肯定惨不忍睹,可恩泽的笑让人费解。

我没有停下脚步向电梯口走去简单打声招呼:你们怎么还没休息?

恩泽边向我走来边说道:这不跟东方刚认识,有点相见恨晚反正也睡不着,索性来大厅喝杯冰镇啤酒。

他的谎言很拙劣,故作潇洒时也要稍微把担忧隐藏起来,但我没有没打算揭穿他,我怕他会死鸭子嘴硬之后又是无休止抵赖,所以选择顺着他的话:那你们继续,我先送恩熙上去了。此刻我累的要死也没精力去和恩泽扯皮,只想快点把恩熙送回房间然后洗个热水澡美美睡一觉。

东方明天见!就在电梯门快要关上时恩泽对着对方摆摆手后挤了进来,按了数字16。

恩泽是个心里憋不住话的人,从他进了电梯我就知道他有话说,大概也猜出是什么。但我不希望这些怀疑的话自恩泽嘴里说出来因为这么多年我一直视他如兄弟。

电梯上升中恩泽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考虑到我们之间的感情表达还算委婉:择楷,有些话我还是提前说出来比较好,我这妹妹家里人都惯着,养成了傲娇又拧巴的性格,做事全凭心情一天疯的没着落,如果觉得闹心也请你多担待,千万别恼她,不然她会很伤心。

恩泽,我们三个一起长大,你觉得有必要说吗?还是你觉得我会恼恩熙或者伤害她?哪怕他问出口时犹豫了,可他还是问了出来说明不信任,所以不勉让我生气,语气也自然生冷了几分。

你别生气是我瞎操心,恩泽也知道他的怀疑刺痛了我脆弱的神经赶紧解释道:对于我们三人的感情我该百分百相信,可我还是怕、怕被辜负后就是万劫不复……恩泽好似想到什么不好的经历,身体一阵颤抖,双拳死死的攥着,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后怕。

恩泽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在我心里对于恩熙,我和你一样珍贵。

兄弟有你这句话我没什么可担心了。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文哲联系的普拉多明天一早可以提车,东方已经约好真正越野赛道。刚刚我查了明天的天气,阳光明媚,最适合越野,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落,就等着明天看哥们表演。说到玩,恩泽和恩熙不愧是兄妹俩,两眼放光。

哪怕恩泽开始对我不信任,但出于对于恩熙的保护让我打心里生不起气,却又不想把原谅说的简单:我希望没有下次了。

恩泽又开始犯二伸出三个手指看样子是打算发毒誓,我赶紧打断他,明早见,逃也似的出了电梯。

我把恩熙背回到她的房间然后叫醒她:满身的沙子还是洗完澡再睡舒服些。

恩熙点点头,当我走出房间准备回到我和老大的房间时后面传来恩熙难得的温柔:择楷哥谢谢你。我没有停止关门的动作,也没有细想在这个糟糕的夜晚有什么值得感谢。

为了不打扰老大,我找了服务员出示了身份证,动用了内部卡开了房间的门。老大睡的很熟没有发现我回来,走进浴室草草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身体累得几乎散架,累是真实的、睡不着也是真实。在这个死寂的夜我用了各种办法也没能入睡,这个本不该出现的失眠折磨了我近两个小时,想来它的出现更像是一种惩罚,惩罚我面对女人的”眼泪”失了分寸却又从来不懂得预见性规避。

我关了床头的台灯,为自己点上一支烟,整个房间开始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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