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董卓的手段（1 / 2）

爹既然说那些羌人早就已经成为了董卓的私兵，那董卓肯定不会对他们见死不救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去解救他的那些私兵呀。。。

如此一来，与其说是董卓为救爹他们才被免职的，倒不如说是董卓为了救他的私兵，才心甘情愿被免职的。。。

救他的私兵，董卓肯定是真情实意的。至于说救了爹他们，那董卓肯定也就是捎带脚儿地做了一个人情而已啊。。。

想到这儿，我不仅有些可怜爹了。。。

因为从爹的表现来看，他好像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怀疑过这一点的。爹应该是始终都自认为，董卓就是为了他们才到处去打点的，而且是宁肯自己被免职，也要救他们的性命的。。。

你瞧，这不就又来了吗？

“虽然说我们又白死了几十个弟兄，但我们对仲颖依然是毫无怨言，始终都是相当敬佩的。。。”

我不得不承认，爹不仅仅是一个重情重义、肝胆相照的汉子，他还是一个宅心仁厚、胸无城府的君子呢。。。

看着眼前的爹，我不禁感慨万千。。。

我的爹呀，你是有所不知啊，正是你所看重的这份情义，到头来可能会伤害到你啊。。。

你说，像你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爱国老兵，你怎么可能会接受董卓成为国贼这个事实呢？

如果你知道了董卓后来的所作所为，那你会怎么样呢？

不行，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得想办法来改变一下爹对董卓的看法。于是我打断了爹的话，

“爹，我突然有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帮我解答一下可以吗？”

“好啊，什么问题？”

“爹，你看啊，当时，董使君不是西域戊己校尉嘛，他的手下应该都是官军才对啊，怎么可能还会有私兵呢？

“而且，那些羌族兵痞怎么可以在军营中明目张胆地为所欲为呢？难道就没有人去治理他们吗？朝廷方面。。。就不知道这件事吗？”

“哦。。。是这样的，老三呐，说起这仲颖的私兵呢，也就是之前我和你讲过的，在西凉的时候就慕名投奔仲颖的那些人了。。。

“最开始的时候，这些人大概有一千多人呢，他们自从追随仲颖以后，就参加了多次平叛，也是打了不少胜仗的。

“但是那会儿啊，仲颖还不算是朝廷的正式将领，所以他手下那些人的军费支出，包括军饷和给养都是由仲颖一个人承担的。。。

“可是仲颖他自己都没有俸禄的，又怎么可能去养活他手下的那帮人呢？所以，仲颖只能是任由他们打了胜仗以后肆意抢夺，以此来弥补他手下的那些亏空。。。

“可是，这也就滋生了那些人为所欲为、烧杀抢掠的恶习啊！

“这久而久之呢，他们中的一些人便成了嚣张跋扈的兵痞了。。。这些兵痞之中，虽然大都是羌人，但是也有汉人和胡人的。。。

“后来，仲颖担任了羽林郎，有了朝廷的俸禄，那些人才得以勉强糊口，这才算是稍微老实了一些。。。

“再后来，仲颖就参加了永康元年的平叛作战。可是那个时候的朝廷就已经开始没落了。所以，只要是能打胜仗的，朝廷都会靠赏赐来激励他们。。。

“仲颖的那些私兵，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逐渐崭露头角而被朝廷所赏识的。。。

“于是，在仲颖担任西域戊己校尉的时候，他的那些私兵就被朝廷整编扩充以后成为了西域戊己校尉部的己部，而我们那些在编的官军，就成为了西域戊己校尉部的戊部。

“在戊部中，是以咱们汉人为主，兼有一小部分胡人的。而在己部中，则是以羌人为主，兼有一部分汉人和胡人的。

“那个时候，仲颖的私兵经过了多次平叛之后，已经只剩下六百多人了。这其中还包含了二百来个汉人和一百来个胡人。。。

“可是，虽然说他们这些人已经成为了朝廷的官军，也得到了朝廷的军饷和给养，但他们却始终都是以仲颖为马首是瞻的！

“朝廷虽然很清楚这些，但是念及他们能打胜仗，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于是，这也就助长了他们日益骄横的气焰呐。。。

“之前，仲颖那些私兵中的兵痞们还知道有所收敛。但是自从成为了朝廷的正式官军之后，他们就开始越来越目中无人了，尤其是那些羌族的兵痞！

“嗨。。。还真是不管何时何地，总是会出现一些人欺负人的事情啊。。。唉。。。那些羌族兵痞啊。。。

“算了，还是先说说咱们汉族和胡族的吧。。。

“这俗话说得好，同族同心嘛。所以，咱们西域戊己校尉部中己部的汉人们在那几个汉族兵痞的带领下，和我们戊部不仅是相安无事，而且我们私底下也是经常走动的。毕竟就算是他们再怎么样去闹腾，也不会对咱们本族人如之何的呀，他们顶多也就是欺负欺负羌族和胡族的一些人而已。。。

“而己部的那些胡人们呢，他们毕竟是人少言微，常常是被羌族兵痞们不当一回事儿的。后来，因为受了那些羌族兵痞的影响，所有的羌人都开始对胡人们吆五喝六了。那些胡人不是今天被这个羌人呼来喝去的，就是明天被那个羌人欺压凌辱的。。。

“即便是己部有几个胡族兵痞，他们也只能是在他们胡人的面前嚣张跋扈一下，其余时间都是跟在羌人和汉人的屁股后面听命的。。。

“总的来说，这己部的兵痞们可恨是可恨，但也不能一棒子都打死的，那汉族和胡族的兵痞们就不会对我们戊部怎么样的。。。

“可那些羌族兵痞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他们的所作所为甚是恶劣啊。他们欺负欺负他们本部的也就算了，可他们竟然还敢到我们戊部来寻滋闹事、挑衅示威呀。。。

“唉。。。不过呢，咱实话实说啊，这其中也都怪我太过于忍让了。。。

“这一开始呢，那些羌族兵痞只是寻机欺负欺负我们戊部的胡人们，并没有直接找咱们汉人的茬儿。。。而我当时呢，就是怕仲颖为难，所以就让戊部的弟兄们都忍下来了。可没想到的是，那些羌族兵痞竟然会变本加厉、猖狂至极啊！

“最让人可气的是，他们还跑到军营之外去祸害百姓、为非作歹啊。当地的老百姓是怨声载道的，可是却都敢怒不敢言啊。。。

“唉，这些可恨的羌族兵痞啊！”

“爹，那董使君就没有好好管教管教他们吗？”

“管，当然管了，怎么会不管呢，但是没有用啊！

“你今天责罚了他们，他们马上就老实了一阵子。可是没过几天，他们又开始为所欲为起来，就连仲颖也是苦不堪言啊！”

“那董使君怎么不杀几个人来以正军法呢？”

“军法？唉，你是不知道啊。

“有一次，仲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就想要杀几个羌族兵痞来以正军法。可是那些羌人呼啦一下全都跪下了，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却同年同月同日死。

“你说，这让仲颖还怎么以正军法？”

“爹，俗话说，这上梁不正下梁才歪啊。董使君是不是也有一些有失公允的地方呢？”

“唉，说实在的，仲颖的确是有一些偏袒在里面的。。。

“有些时候，他明明是看到了那些羌族兵痞在撒野，可他却熟视无睹、置若罔闻。也正是他的这种不闻不问的态度，才导致了那些人更加的嚣张跋扈。。。

“不过呢，这话又说回来了，我们也都能理解仲颖，这普天之下，谁还没有个私心呢？

“那些人，都是打西凉就开始追随仲颖的，而仲颖又是一个相当重情重义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对他的私兵没有私心呢？”

嘿嘿，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爹，那照你这么说来，我就突然又有一个疑问了。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董使君之所以要心甘情愿地舍弃仕途，会不会只是为了救他那些私兵啊？至于说你们，只不过是他顺手做了一个人情而已啊。。。”

“老三，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啊？不是，我只是听爹刚才说那些羌人不早就已经是董使君的私兵了嘛，所以才会这样想的呀。。。

“爹，你有没有想过董使君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对你们这么好呢？

“如果说抛开那些所谓的私兵，我完全可以相信是因为董使君爱兵如子，才自愿舍弃仕途来解救你们的。我也可以完全相信，董使君的确是一位义薄云天、侠肝义胆的英雄豪杰！

“但是那毕竟还剩有他一百多个私兵啊，他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呢？”

“唉，老三，你是有所不知啊。。。

“其实当时，军营中剩下来的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是肯定会被处死的。可是，当朝廷的旨意下达以后，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后来，我们打探到了事情的真相以后，就跑到那些专员面前，去陈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恳求他们收回成命。

“我们的本意是说，我们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朝廷撤销对仲颖的免职处分。。。

“可是，那些专员们给我们的答复却是一句君无戏言，然后就把我们都给赶了回去。

“其实，我们也都知道，那些专员是收了仲颖的好处的，他怎么可能会把装进自己口袋的钱财再掏出来呢？

“这就是当时朝廷大部分官员的形象啊，一个个都是只知道争权夺利、贪得无厌呐。。。

“唉，可我们却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希望他们能免除对仲颖的处罚。就因为我们是真的不忍心去眼睁睁看着仲颖为了我们而丢掉大好前程啊。。。

“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那时的朝廷，早已经是。。。

“唉，算了，不说这个了。。。

“后来，仲颖得知我们去找了专员，就马上也赶了过去。他见到我们以后，是二话不说，再次向我们请罪。

“因为他是真心觉得对不住我们，他觉得都是因为他的治军不严，才让我们受了委屈，死伤了那么多人，这一切的罪责都在于他。

“同时，他也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说，他最不应该的就是把那些剩余的羌族兵痞也给救了，他就应该把那些羌族兵痞给就地正法了。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自己可以稍微对得起那些在军营械斗中丧生的汉家兄弟们啊。

“但是仲颖也告诉我们他是有苦衷的，他不忍心因为那些羌族兵痞而舍弃那些之前就追随着他，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呐。

“在他眼里，不管是我们汉人，还是他们羌人，甚至包括那些胡人，都是和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啊。。。

“在军营械斗中丧生的，不仅有我们汉人，还有更多的羌人和全部的胡人。。。

“仲颖他不可能为了死去的汉人而杀光羌人，他也更不可能为了死去的羌人而找汉人报仇。因为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他是哪一边儿都不愿舍弃的呀！

“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仲颖就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去接受军法处置了。

“他愿意为了我们付出一切，所以，仲颖不仅自掏腰包去上下打点，以便平息此事。他还主动给我们发放路费，给我们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发放安家费啊！

“仲颖他不惜丢掉自己的仕途，还拿出自己的积蓄来安置我们，你说，他这是何等的慷慨仗义啊！

“我们当时都不愿意收他的钱，可是他却说，他之所以给我们这些费用，只是他向我们汉人赎罪的一点儿心意，不然，他是寝食难安啊，你看，他这又是何等的义薄云天啊！

“等到我们临走那天，仲颖还要执意送我们，他这一送，就送了有三十里地啊，分别之际，我们都哭了。。。

“唉，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你说的也没错儿，我刚才也说了，仲颖其实是有私心的，可是谁还没有个私心呢？

“老三啊，就像你所说的，仲颖舍弃了自己的仕途，或许真的是主要为救他的私兵，其次才是为了救我们。

“可是你想过没有，即便是这样，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不还是仲颖给救下来的吗？

“你说，如果不是他自愿舍弃仕途，来换取我们的性命，那我们还能活下来吗？

“他这样做，不仅是救了他的私兵，这不也是救了我们吗？而且，他还给予我们补偿，这要是换成别人，谁能做到这些呢？谁又能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些呢？

“所以，也正是因此，我们对于仲颖的这份恩情，是无以为报的呀。。。

“于是，我们就向他承诺，如果有任何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一定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