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人47(1 / 2)

“这动静TM比村里吃席还大!”

咆哮声响彻山林,若不是附近没有人烟,怕是早已鸡飞狗跳了。

诗人落在地上,缓缓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要问问他。”

九华的另一位高级猎人,代号为‘怒山’的黝黑男子顺着诗人的目光看去,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从前方的乱石山中走出,辗转飞跃几步便落在两人对面,正是罗巧。

见到罗巧,怒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吼到:“姓罗的,抢人头就算了,你什么时候把陆大哥的招偷去了?!”

罗巧也不惯着他,立刻就反怼了回去:“管理处的事能叫偷吗?我和陆叶舟友好切磋几次,学到点皮毛怎么了?”

“还切磋?不就是被单方面打成狗吗?真会往脸上贴金!”

罗巧脸色也不变,轻悠悠说了句:“我能被吊打,你连被吊打的资格都没有。”

怒山这个气,连吼道:“你个被人打得跌落境界的家伙现在也不过和我一样!”

一旁的诗人看局面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摇了摇头,走到两人中间做个和事佬:“得了,都少说两句,先办正事,反正把活干完后就各回各家。”

听完,怒山瞪了一眼罗巧就不再说话,罗巧也给诗人面子,不再呛声。

‘唉,终于安静了。’诗人心里暗暗庆贺了一下,随即说道:“别在那里偷偷汲取魂力了,不等你恢复能力,你就被该先被反噬而死了。”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地上的张翠玉才动弹了一下,发出‘咔嚓’的声音,她身上的皮肤与血肉早已被劈成了一副像是随时会脱落的硬壳,上面密密麻麻的裂纹中不断淌出鲜血,她嘶哑着说道:“说得好像你们不会杀我一样……”

罗巧讥笑一声:“呵,早死和晚死的区别很大,死在这里和死在管理局的研究室里区别也很大!”

“……你们想知道什么?”

罗巧便问道:“净世会要你去干什么?”

“你……咳!咳!”这句话像是刺激到了垂死的张翠玉,她猛然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是牵连身上的伤势,让她不断枯朽的内脏再度受创。

见状罗巧左手一捏印诀,一道魂力化作昂然生机飞入张翠玉体内,暂时支撑住她内脏的运转,同时也将其命脉牢牢把控住。

诗人眼中露出赞叹之意,忍不住啧啧称奇。

寻常汲取者随着魂体日益完满,能逐渐使用诸多能力,但总有桎梏和偏好,唯独罗巧自觉醒时起便无任何限制,只要他琢磨透了魂力的变化,种种能力皆是信手拈来。

就如此刻,这生机锁分明是道家功夫,他却随手就用了出来,当真是让人羡慕。

说回正题,张翠玉在被罗巧用生机锁抑制住伤势后便停下了咳嗽,连忙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净世会的事我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起,他们也不可能告诉你们这件事!”

“我们还真是被小看了。你真以为九华和管理局就不敢找净世会麻烦吗?以前没空理你就算了,这种要命的伸橄榄枝你也敢接?”罗巧脸上的不耐都快满出来了,自从被下调到七水后净是处理这些琐碎事,让他感到很是恼火。

诗人想要尽早处理完这事,也开口说道:“你自以为利用自己的植魂能力把一切做到天衣无缝,抛出李兴运去迎合净世会,净世会需要你去当马前卒也就由得你了,可你连棋子都控制不好,那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再为你敞开大门?”

两人越说,张翠玉就越是懊悔,自己想待价而沽,却没成想净世会早就决定把自己排除在外,若是自己早早答应又何至于此?!

“倘若我说了,我可有活命的机会?”张翠玉伴着些许哭腔,近乎是哀求般的问罗巧。

“我说了!”罗巧横眉冷看张翠玉,其声如坚冰,“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说,然后痛快地死在这!要么嘴硬死在管理处的研究室里!十年前那些胆敢在秘境中作乱的人,被抓到研究室之后的下场管理处应该早就昭告天下过。”

听到罗巧所说的那帮人的下场张翠玉忍不住一哆嗦,抖下许多焦炭,在恐惧与绝望的压迫下,她最终在成为实验品和痛快死去中选择了后者。

“……我说。”张翠玉老实交代:“净世会的人说,他们找到了战场的一处裂隙,需要人为他们……吸引注意力,必要时在战场中拖延其它势力。”

“裂缝?”罗巧皱了皱眉头,回头望了眼诗人,他从未听说过战场中有什么‘裂隙’。

诗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没有听说过。

虽然希望渺茫,但罗巧也只问一问张翠玉:“那个裂隙是什么?”

“不知道,没有加入净世会他们不可能告诉我的。”不等罗巧再发问,张翠玉便又说:“我已经什么都说了……给个痛快吧!”

“好。”话音刚落,罗巧手中印诀一变,之前渡入张翠玉体内的生机猛地暴涨,锁住了她全身各处节点,镇压魂体,让她直接晕死过去。

对此诗人也不多说什么,倒是一旁沉默了一段时间的怒山开了口:“你不杀她?真少见。”

“万一她要是说谎我这份功劳不就黄了?我把她打个半死带回去,再把她说的事情先一步报上去,那帮只会扯后腿的废物还能从我身上分功劳?”

说完,罗巧隔空一握,不再理两人,带着张翠玉就向直县方向飞奔而去。

怒山挠了挠头,问诗人:“你说他是不是变了?”

诗人点了点头:“以前的话他应该说杀就杀了,现在却开始权衡利弊,看来上次战败对他影响很大。”

瘪了瘪嘴,怒山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却见诗人也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大声问道:“喂,你不回齐元吗?”

诗人头也不回地说:“之前张翠玉藏身的那个密室里还有很多尸骨,已经不好归还给他们的家属了,我去给他们下葬。”

“那带我一个!”说完,怒山就大步追了上去。

来时是追杀妖人,数十里山地不过片刻,回去时两人则是闲庭散步,偶尔御风看景,花了半个小时才回到那处小屋。

看了眼被切得七零八落的张成,怒山问了问诗人:“那这人咋办?也给埋了?”

“不,放在这里交给当地管理处处理好了。”说着,诗人挥了挥手,张成的零落地尸体缓缓拼凑了起来,没留下一丝伤痕,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诗人微微叹了口气:“我原本没想杀他,只不过没想到那个张翠玉的求生反应如此迅捷,受伤的第一时间就把伤势全部转移到他身上。”

怒山知道自己的搭档又开始伤感起来了,劝慰道:“别想太多,纵使他是被那个妖妇抓来培养人偶的……但他杀人吃魂,死了也是报应。”

“我也并非与他共情,只是忍不住对这悲剧共情罢了,世事如洪流,又有多少人能够由己呢?”

诗人再一抬手,小屋连同密室之上的泥土拔地而起,露出了其中的白骨尸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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