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人生之金（1 / 2）
李家寨是很典型的小寨子，除了一条主要的市集街道，就是农田和各户人家的住宅，只需随便打量几眼就能理清楚这块地方都有些什么。
陈守装作一个四处闲逛的外地人，东瞅瞅西看看。实际上却是一路闻着王平富身上的气味走到附近的农田边。
‘在哪里。’
举目一望，就能看到正在农田中翻着土的王平富。
‘没记错的话，李六宾说王平富的红苕还没种完，可这已经是七八月了，绝不是翻土的好时候。’
坐在路旁一块石桩上，陈守正对天边望去，余光刚好看到王平富农田，只见他拿着锄头随意挥了两下，土还没松好就又去到另一处，反反复复在农田里逛了一会就离开了。
待到他走开，陈守仔细向农田看去，只见田里仅有的几棵红苕苗歪歪斜斜的，没种上的空地里土也没翻全，完全是敷衍了事。
“老实勤奋？看来是表面功夫。这地里长不出粮食也是当然。”
看着王平富越走越远，陈守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而是路上随意拦下了一位当地村民，说道：“这位小哥，有点事想问你。”
那人看了陈守一眼，颇为冷淡地回道：“城里人？啥子事？”
陈守笑到：“我是直县来的，我家里长辈和你们这儿的李水来老爷子是朋友，听闻他不幸走了，叫我来给他上上香。”
那人听闻陈守说自家长辈是李水来的朋友，眉眼间顿时就和善了不少，说：“直县啊，那也不怪你们这么晚晓得，水爷子的墓就这西边山后头，写着他名字的。”
陈守闻言笑着回道：“谢谢，这次身上没带烟，下次遇见了一定请朋友你抽一只。”
“莫得事，水爷子的好我们寨子里哪个不认？指个路好大事嘛？”
两人又稍微客套几句后陈守就径直向村民指的山头走去。
毕竟是寨子里的家家户户入土的地方，和一户人家的祖坟一样重要，陈守还是决定慢慢走过去，以免叨扰到死者的安宁。
倒也不远，绕过村外，翻过山头就能看到另一座小山上满满当当地堆着坟。
一路走过，陈守很快便在山顶偏下的位置找到了李水来的坟墓。
轻轻嗅着周围的气味，果然有股淡淡的幽魂异臭。
看着眼前的墓碑，陈守忍不住叹道：“老爷子你或许是个好人，或许你捡到王平富时他也真的失忆了，但……
那不代表他过往做过的事就能一笔勾销了。
我不是什么事都要管的圣人。如果不是我明天的饭钱就靠他了，我连王平富是谁，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知道。
但知道了，去做了，就难免会有好恶，‘李水生’在杀了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我接下来可能要下重手，希望老爷子别介意。
当然，你介意也没用。我还建议你下辈子阴险一点，做好人不阴险一点别说捡个人给自己送终了，容易提前到“钟”领盒饭。”
在李水来坟前说的这一番话也是陈守饶了这么个弯子的目的——确定现在活着的究竟是“李水生”还是“王平富”。
虽然无论是哪个，陈守都会把他抓回去。就如他所说，忘记了，不代表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任何事都是有其代价的。
但两者在他手上的待遇差别可能会有点大。关于幽魂和人的关系，他还需要一些线索，需要一些人能为探知世界真相的崇高理想主动献身。
如果是“王平富”这种有着优良履历的人，肯定会有这种高尚的精神。
说完，陈守就重新回到了李家寨子里，等着太阳慢慢落下，夕阳的余晖再不醉人，他便循着那破坏了小寨清澈空气的异臭而去。
路上的树木伴着微风簌簌作响，黑暗渐渐覆盖了夕阳最后的羞红。陈守想着，拿到钱了以后是不是得买多点烟备着，这种时候就很适合抽着烟慢慢走到目标身后，再吐一口烟，说些很酷的台词，显得很帅。
不过烟没有，台词倒是想好了。
异臭味越来越浓烈，直到一栋孤零零的小平房前，喝得酒气熏天的“王平富”正蹲在自己家门口呕吐着。
等到他吐得差不多了，陈守便走上前去，轻声笑道：“原来还有人卖你酒吗？”
王平富听到这声，略显不爽地回头说：“卖……不卖……我酒，关你屁事？！你……谁啊？”
“我只是个路过的赏金猎人，我也只是好奇，你的这老实人的模样不是已经快装不下去了吗？
李寨的人也不是傻子，是捡来的儿子“克死”老子，还是一个装老实的儿子“打死”真老实的老子……他们可不会一直看不出来。”
闻言，王平富身上一阵颤抖，好似被一阵阴风吹过，连酒都醒了不少。
他惊慌失措的说道：“你！你在说什么狗屁？！我……我怎么可能会杀我爸？！”
“呵呵，“李水生”的确不会杀李水来，可如果是……“王平富”呢？”陈守的脸色越说越发显得是在嘲弄王平富。
而直至陈守说出了“王平富”三字，王平富本人顿时感到如坠冰窟，面色变得惨白，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什么王平富，我叫李水生！以前的事我根本不记得了！”
“没关系，你说你是谁并不重要，只需要等七水县的警察把你带回去，抽点血和你的亲人做一个血缘鉴定就知道你到底是谁了。”
等陈守话音刚一落地，就见王平富立刻跪下向陈守磕头，磕完之后一边跪着走过来一边说：“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已经不是王平富了，我只是一个安分老实的农民！我再也不会去抢了，求求你了，别找警察，我什么都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假装没看到王平富偷偷摸向腰后的手，等到王平富到了陈守面前正要再磕头时，猛地跳起，从腰后抽出一把水果刀直捅向陈守腹部。
陈守向左避开，故意让刀在自己衣裳上划出一道口子，随后眼中寒芒一闪，右手并掌成刀，劈向王平富持刀右手，只听一声骨折声响起，未等王平富惨叫，陈守就一把箍住他的嘴，而后再伸手，捏住王平富的右肩狠狠一捏，唯有骨头折断的声音和王平富的惨哼声传出。
看着王平富不断挣扎的惨样，陈守继续说道：“你说你是李水生，是一个安分老实的农民。
那我问你，李水来呢？那个收留你，对你视如己出的李水来呢？
他知道了你的事情要去报警是不是抱着对你好的心我不知道，可你把他杀了倒是很孝顺。
好逸恶劳，靠着老人遗留的积蓄酗酒度日，现在干起老本行手艺可是没有退步，真是安分老实得很。”
“呜呜呜~~~”这是王平富的哼声不断响起，抱着自己的右肩如看魔鬼般看向陈守。
正当陈守想继续刺激王平富时，一道微不可闻地呜咽声从王平富的屋子里传了出来。
“呜！！呜嗯~~呜~”
似乎声音的主人极为惊恐，想要求救又被堵住了嘴巴。同时传入陈守耳朵还有绳索扭动的声音。
'有人？是被绑过来的？'
再次看向王平富，陈守的脸色更阴沉了一分，说道：“里面是谁？我放开手，你不要乱叫，否则你可能会不太好过，懂了就眨眼。”
“嗯！嗯！嗯！”王平富急切地眨着眼，渴望眼前这恶人手中逃走。
等陈守刚一松手，王平富大喘了几口气便想扭开身子逃跑，嘴上张嘴想喊。
“求……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