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沙洲（1）35（1 / 2）

我们又回到了大石室的石门处。田清商和田白羽的尸体就在那里，肢体扭曲，表情狰狞，死状甚是可怖。

桥信点亮一支火折，只见这座石门上也有些圆点组成的图案，与洞外那座石门上的图案有些相似，但似乎又不太一样。

“这可有点儿难办了。”桥信挠挠头，“可惜田九章这小子已经没命了，不然的话……”

我突然想起来：“田九章不是有一本《紫荆堂算经》么？说不定那上头可以找到答案。”

“对哦。”桥信恍然大悟，“对了，你有手绢吗？”

“有。”我从袖中拿出我常用的白手绢递给他。手绢上是莲叶莲花图案，正是曲院风荷比武之后的几天我让顾妈教我绣的。我很少做女红，因而针脚拙劣得很。

桥信看了却笑道：“这莲花莲叶绣得很好，正好应了今天咱们看到的这把青莲剑。”说着用手绢缠住了右手，然后小心翼翼地从田清商手中抽出了《紫荆堂算经》，仔仔细细地翻看起来。“啊，找到了。”

我凑过去，看见他手中的书正好是“河图洛书”一节，上头画着的图案与门上的点阵极为相似。

“外头那个是洛书，里头这个是河图。”桥信笑道，“田九章这书可真有用，得好好收起来研究研究。”

桥信按照《紫荆堂算经》上的图样，用青莲剑的剑鞘对着石门叩了几下。然而这一次石门却没有打开。

“这可怪了。”我稍稍向着石碑凑近了些，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熏得我头有些发晕。

桥信皱了皱眉，又变着花样试了好几次，然而石门始终不为所动。“你还记得石门是什么时候关上的吗？”

“是田白羽从石壁上拿下青莲剑的时候。”我说，“那……放回去试试？”

我们走回大小石室相连的通道，将青莲剑放回原处，又试了试河图上的图案——然而石门还是纹丝不动。

桥信咬牙切齿地骂出了几个我听不懂的音节。

“你说什么？”我好奇问道。

“没什么，暹罗话里头的脏话。”他拿着青莲剑，在小石室里来回踱步。

这小石室直径大约只有一丈，但高度却有二十余丈，且越往上越窄，到了接近通光口的部分更是只有一两寸宽，整个形状如同一个细长的圆锥。桥信试着用壁虎游墙功上到石室的顶端，但他的身子比我大得多，尤其是肩膀手臂那一块，每次他上到离通光口还有五六尺的时候，肩膀就会被山石卡住，再也上不去了，甚至连手臂也伸不出去。

我比他好一点儿。因为我肩窄胳膊细，我可以一只手伸到通光口外，然后用这只手抓住通光口边的石棱，这样就可以把自己吊在那儿晃悠。当然了，这也还是出不去，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你这也是耍猴派的独门绝招？”桥信在底下喊道，“叫什么‘猴子身轻挂树梢’？”

“你说的完全没错。”我跃回地面，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等我出去之后，我就开山立派，尊老白为耍猴派的唯一真神。我们耍猴派没有明确的剑招，就是用跟老白对打的方式来评级……”

“能在老白手底下过两招的，那就能出师了。”他也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没错。谁在老白手底下过的招数最多，谁就是大弟子。要是能赢老白的话，那就是耍猴掌门，获得镇派之宝耍猴棍。”

“好主意。那耍猴派的总舵在哪座山头？”

“居无定所。”说到这四个字，我忽然有点想哭，我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去过呢，“东到扶桑，西到大食，北到罗刹，南边么，暹罗也不错。凡是能用我这双脚走到的地方，不，还有这世界上所有能坐船到的地方，都是耍猴派的地盘。”

他觉察到我话音有异，就安慰道：“以后肯定都能去的。”

以后？还有以后吗？我连自己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

但我还是笑着对他说：“对，以后所有的地方都去一遍。”

我们在石室里并肩坐着休息，耳边是一阵阵的波涛之声，时不时还传来水鸟的啼鸣。想来这石室离江滩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