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隐居山林49(2 / 2)

“你、你昨晚……”南宫弈霎时红了脸,瞥见凌乱的被褥又不像假的。

“昨晚我们成亲了啊。”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你没醉?”

“算……醉吧,”夭夭努力回想,“但是我脑子很清醒,做了什么我都记得,你不记得了?”

她记得对方醉得可没自己厉害。

“所以你……是认真的?”

“不然呢?”她叉着腰面露不悦,“你后悔啦?后悔也来不及了!”

“倒也不是……”

他别过头轻咳一声,脸红得更加厉害。原本以为夭夭是醉酒才做了这些荒唐事,便由着她胡来,谁知她竟然如此清醒。

但想想平日里她的作派,荒唐事确实做的出来。

“好啦~”夭夭推着他,“你快去换衣,我们刚成亲,当然要去采买置办些东西。”

说罢,她径直坐下,托腮撑在桌子上看他。

目光炙热,南宫弈仿佛看到昔日客栈里偷看他洗澡的女流氓。

他轻咳一声,手上换衣的动作停下。

“怎么?你还害羞啦?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夭夭理所应当地继续托腮看他,笑地更灿烂。

到最近的宁西镇已是下午寅时,正巧赶上市集,商贩多了不少。

二人为避耳目戴了几乎遮住全脸的斗笠。

“让我想想……布匹、爬犁……”夭夭清点着南宫弈带着的东西,“啊,差点忘了针线包,没有它怎么给你制衣裳?”

虽说是隐居,但许多东西自制实在麻烦。好在夭夭出身乡野,倒也习惯这样的生活,不像南宫弈,生活习性还没完全转换过来,时刻需要夭夭照料。

想要拉着南宫弈朝南走,他却目光落在另一处,道:“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吧,别乱跑哦。”

见夭夭的身影走远,他才松了口气,径直走向附近的首饰摊贩处,拿起一把一眼看中的桃花状雕制的木梳。做工算不上精致,但巧妙用心,桃花瓣上还有明显小心平铲的痕迹。

商贩是位佝偻着背的老妪,眯着眼笑得和蔼:“这梳子是我自己做的,做了许多年了,村里的女娃娃都爱用。”

轻轻摩挲那一朵木雕桃花,仿佛抚过的是娇人的脸,不知不觉脸上洋溢起笑笑靥。

“是给自家婆娘买的吧?这把非常合适,女娃娃一定特别喜欢。”

“嗯,就它了。”

小心包好揣在怀里,心里既惴惴又期待。想来以往在南宫府,这样的桃木梳连一等丫鬟都看不上,也不知夭夭会不会嫌弃。

以往,他都是被众人捧于天上,人人赞叹的剑术奇才,南宫家公认的下一代家主。过惯了锦衣玉食,被撵进泥里重新爬起来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整座竹屋建造几乎是夭夭独自完成,他除了帮些体力活,也只是个旁观者,家务起居更是样样不会。虽然陶夭夭并不在意,但是身为男人,强烈的自尊心衍生出了更强烈的自卑。

驻足良久,日已将暝,依旧不见夭夭的身影,不安涌上心头,索性去寻。

好在,西南处石桥侧柳荫下,熟悉的半边脸在斗笠下若隐若现,他一眼认出。只是她身边还有个黄衣小丫头,看起来很是亲昵。

“夭夭。”走近后他才敢轻唤出声,警惕地盯着那个陌生丫头。

“阿弈!”夭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拍拍扑在怀里的小丫头。

那位黄衣小丫头从夭夭怀里哽着咽抽出身,抬头见了南宫弈,困惑地撇向夭夭。

“哦,他是我夫君。”夭夭笑得灿然,牵住南宫弈的大掌一脸自豪地介绍,随即给他使了眼色低声道,“她是桃源村和我交好的阿秀,方才被认出来了。”

“那……要不要紧?”

“没事吧,阿秀……应该不会乱说,对吧?”夭夭帮着阿秀抹去脸上的泪痕,“阿秀,我们被人追杀,行踪不能暴露,你千万别跟村里的人说。”

“嗯。”她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抽泣了好一会才说得出话,“我定不会说的。夭夭姐,你离开村子这么久还以为不会回来了,没想到居然都成亲了。”

夭夭乐不可支,脸上洋溢着自豪:“我也没想到,还是昨天刚成的。”

“啊?”阿秀睁着湿漉漉的眼,看向压低帽檐极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南宫弈。虽然只见到薄唇与下颌线,但也能看出俊逸不凡,不免猜测,“该……该不会是你拐来的吧?”

这想法也不是空穴来风,以前夭夭总爱嚷嚷,千挑万选不如拐一个。

话音未落,被夭夭一记爆锤脑袋,阿秀“哎哟”一声不敢再多言。

“这市集快散了,你也快走吧,免得惹人疑。”

见行人熙熙攮攮几近散去,虽有不舍,但还是催促着她离开。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每月初九,我们都会下……”意识到差点说漏嘴,夭夭话峰一转,“下乡入镇,赶这市集买些东西。”

“好,下月初九……下月初九……”阿秀刚兴奋地喃了一遍,脸带了彤红又重复。

“怎么了?”

阿秀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道:“下月初九,是我和阿牟哥成亲的日子,夭夭姐你要不要……”

阿牟是他们一起长大的玩伴,阿秀的心思很容易猜,夭夭早早看穿,自然觉得他们很般配。

“来!当然来!”

“夭夭……”

不顾南宫弈的劝阻,夭夭一口答应:“阿秀成亲怎能不来?只是我们现下身份特殊,就不来喝喜酒了,送一份薄礼远远望着你成亲便好。”

见娇小的身影愈走愈远,直至消失,夭夭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

她何尝不想回到那个自小长大的小村庄,一起熬过灾荒困苦,都是患难于共的质朴邻里。

转而又化为一声苦叹,欣慰的笑再次扬起,她扭头看向南宫弈:“下月初九,我们去看看阿秀的婚礼,好不好?”

南宫弈苦笑:“你都这般应了,想去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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