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夜幕篇——引子(1 / 2)

场景一

灵窟,那是韩照钦人生中最后的居所,远离韩国都城,远离政局的纷纷扰扰,作为君主的他将一切权力递交给他最信任的臣子,在他当年亲手栽培用于今日托付一切的人——张耳。

两人相对而坐于玉席之上,傲慢是君主的标签,也是韩照钦最大的特点;稳重是肱骨之臣的标签,也是张耳最不起眼的一个优点。

“对于几日政事处理感觉如何?”韩照钦随口一提。

张耳沉稳地接道:“没什么难度。”

韩照钦微微笑道:“对你,我是放心的。那日后,你就要总领国家大事了。”

说完,他举起酒樽,敬给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祝韩国未来相邦顺风。”

张耳也举起酒樽,一饮而尽。测验眼前人?韩照钦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甚至想把一切托付给眼前人,哪怕是第四次诸侯大战时期夺取的君主之位,但这终究不可能......

“对于接替国君之位的人,你自己看着选吧。你一定要记住,韩国的强盛并非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选一个能听你话的人,不会阻碍到你的人......”此等大事,傲慢的韩照钦也是说的轻如鸿毛。他最担心眼前人的未来,而不是自己的王子后代们。

“我......”张耳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君主在想什么,他都清楚,唯有此番僭越之权,才是他最害怕应对的。

韩照钦拍拍托付之臣的肩膀,一向目中无人的他此刻却对眼前人充满期许。“怕什么?四战之局,谋取一国,在我看来不过眨眼之间;我自诩君主,轻视那帮自诩饱学之士而跪求各国诸侯以求富贵者;畏惧麒麟阁之法,有其才却不敢如我窃国者不过土鸡瓦犬。张耳,你只要不取君主之名,麒麟阁的一切制裁皆有我来承受。”

照钦取出能够统领韩国夜幕的兵符,放在张耳的手心,韩照钦鼓励着张耳:“夜幕乃是由你亲眼见着建立的暗部,有多强你我心里都清楚,只要不取君主之名,就算行君主之实,也无人可阻拦你,即便是主阁的制裁有夜幕帮扶也能轻松解决。此间诸事,有你我均无后顾之忧,唯有替师傅报仇之事,我从未忘却......”

张耳跪倒韩照钦身前,痛哭到不能自已,抽咽中张耳问道:“烈侯,那一战你真要去打?”

“非打不可。”韩照钦仰天大笑,“自由之变啊,一场可悲的笑话......”

半年后,韩照钦向麒麟阁主阁宣战,第一次天都之战爆发。当时的麒麟阁阁主杜新实在没有妥善处置韩照钦的办法,不得法只能封印。而封锁韩照钦灵魂的玉石被中君窃走,此乃韩照钦与中君的联盟之约。静待后继者,以求卷土重来......

场景二

半边墨色玉符是二代韩国君主留给太子最后的东西,他告诫自己的儿子:“此物是你日后保命的东西,且不可告知于他人,即便是你最亲近的张千。在你无处可退之时,此符将是重塑君主威严的最后权利。切记,切记,此物不可告知于他人......”

这般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何,君主却始终没有点明,直到逝去,直到韩烁成为三代韩君,也不曾明白。或许此玉符的秘密永不被人所知,可是一个人的死,动摇了平静的湖面.....

茂密绿林,轻柔湖畔,花丛鲜艳,鸟鸣嘈杂,小路静谧,幽静之处,两人相伴而行,享受片刻安宁。

“身骨这般羸弱,我却还想约哥哥出来走走,你可要原谅我啊。”放下心中所有的戒备,病重的君主对扶着自己的丞相说道。

眨眼之间,晃过四十年光阴,身处丞相之位的张耳也已经变成发鬓皆白的老人。四十年的一人之下,多少次动荡不安。平静稳定是张耳毕生的追求,时至今日依旧未能如愿,然而此刻闲步幽闭之林。“好久没有这般轻松过了,我又怎敢责怪君上。”长舒口气,仿佛带走所有疲劳,张耳自然地回应道。

韩君真诚地看着身边的社稷之臣,略显责怪地说:“我都已唤你哥哥了,你又何必执着君臣礼法呢?我们有多久没有以兄弟相称了?”

“自你继位那日算起,距今三十八年前。”韩君挽着张耳的胳膊,像个依人的老鸟,怕了孤独,害怕离去。

韩君抬起头,被交错的树枝遮挡的阳光已不再刺眼:“三十八年了,都有三十八年了呀。原来我都当三十八年的韩国君主了。”

在韩国有这样一个共识:“法由相出而非王。”说的就是法度策令不一定要由君主做主,但相邦府一定要过目。这份特权在初代君主韩照钦在位的最后两年便已经形成了,也就是韩照钦为君的最后两年,张耳成为韩国相邦。

“原来哥哥做相邦已经三十八年了。哥哥做相邦的三十八年里,韩国风调雨顺,民众安居乐业,无天灾,无战乱,这是韩国最幸福的时候。三十八年了,三十八年的光阴也把你这个无所不能的天纵之才变成现在这个体态龙钟的老人了,”说着说着韩君的眼泪便再也不能抑制,哗啦啦地从双眼流下。靠着哥哥的肩膀,看着衰老的面容,“你老了,你再也不能为韩国出谋划策了,全能的丞相也该歇歇了。”

“你不怨我就好。”张耳为这个弟弟抹去眼泪,不忍直视地说道。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