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前玉碎(三)(2 / 2)

韩宇心里明白:佟寒虽作为宗主,但是处处被尊首逼迫和压制,这是乾江盟内所有人心里明白的事实。这一次佟寒反问的意味却大大地增强了这次会议中主战派的信心。然而韩宇又在担心,就在刚才那一刻,佟复玉一瞬间的瞳术气息外放,那一瞬间复玉眼神中凄冷肃杀,锐利如寒剑的目光,打量着座上的尊首和下面那些如朽木的主和派……

“早闻齐与乾江盛行奢侈淫乱之风,如今所见果然如此。荒淫的氛围让所有人失去战斗的心,即便在多次诸侯大战中也看不到秦国东出,一扫六合的野心和气势。即便拥有些少数头脑清醒,呼唤整战的人也无法让这个盟派继续维持下去,诸如韩常,施镜等人。第七次诸侯大战,秦国放过了乾江,不意味着它就放弃一合天下的心。因为乾江无论是武系盟派也好,半个诸侯化也罢。在萧秋心里,乾江依然可以凝聚兵战之力,可以拥有席卷中原的能力。”主战派热泪盈眶,因为他们就是那些少数清醒的人;求和派对此不屑一顾,即便兵战,他们可以委屈下跪,以此求得一线生路。

“江都尺寸之地如何与尽得九州的秦国相抗?”第三位尊首大喊。其实这也是所有人纠缠的地方,没有足够的力量,如何抗争。

复玉则是轻蔑一笑,不以为然,“往昔秦国不过地处西北边隅,与山东六国格格不入。他们历经百年,在于异族部落对抗之中形成的骁勇善战的风气。四战时期,又是诸侯局势大变动时代。各国纷纷变法图强,期待可成为那个时代最强的霸主。然而法行一半,折至半路。唯有秦国毅然决然地走了下去。多次合纵连横战争之后,虽然秦国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但是即便如此山东各国结盟在一起国土依然比秦国大得多;兵甲士卒也是秦国十倍不止。为何不过百年,随着秦剑东去,诸侯一一西来呢?

因为秦军够强,他们征伐之心从未停止,即便到七战结束后的今天。因为乾江的意义不够明确,所以秦军未能主力压阵。那么不妨乾江以旧日秦国变强之路为参照,将诸侯化就这样走下去。我们以一一个全新的姿态与之对抗……”复玉逐步说着自己的想法,而他的目光也逐渐冷下来,那把冰剑一步一步变得冰冷,;主战派开始高声呼喊声援复玉;尊首开始慌张起来,因为他们感觉到胁迫变得更为巨大,就像一座冰山一样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求和派也和尊首一样慌张,因为随着主战派的声援,他们意识到战斗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了,尤其是佟寒这时候一言不发,像是在坐山观虎斗,对他们而言眼前的富贵比什么都重要,如果参战,酒色何处去寻呢?佟寒一言不发,甚至内心还有点喜悦,因为从他出生起,就一直隐忍着压制和逼迫。如今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尊首,此时内心的紧张和慌乱早已化作额头上一滴滴汗珠……佟寒也感觉到那顾冰冷肃杀的气势,这便是那晚佟复玉答应过自己的事情:我以我的实力逼迫尊首,你只需要看着就好……

“国家之间的尊严由剑刃之间的距离来决定。近一寸,或是退一寸,决定了它未来是站着还是跪着。如果内心怯弱、不敢一战的领导者也不过是腐朽的枯木而已,为何不遁入尘世孕育新的生命呢……”复玉说完,转身拔出自己身后一位将领腰带中的剑。他一口气将利剑甩在坐席间中间的过道上,短暂地一瞬,长恨瞳术崩裂出来,让极寒的压制瞬间崩塌。这时候犹如雪崩一般翻天覆地的压制,尊首们不得不放反抗这样的逼迫,他们开启瞳术,以自己的气势反抗。“岂能让你如此放肆!”尊首们严厉地喊道。

一瞬间韩宇也开启他的玲珑眼。权阶羽级瞳术之间的威慑震慑了场面上的所有人……

“够了!我已决心一战。从明日起,诸君自当尽心皆力。”佟寒并未使用瞳术,因为尊首已经被佟复玉的气势压制怕了,而那些主和派早已被一瞬间权阶瞳术的气势吓傻了……

回来之后,向来稳重地韩宇一句话都不肯对复玉说,他生气了。争论中,佟复玉故意外泄长恨瞳术的气息,当时尊首们都忍着复玉之前的气势,他们感觉到了一丝气势的变动,故而使用自己的瞳术反抗。而韩宇那时候也在一瞬间用自身权阶的玲珑眼掩护佟复玉的瞳术气势。

“你可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的父亲佟江左跟尊首之间的那些仇怨?你就敢那样泄露自己的长恨术?”看在复玉在一旁一直给自己道歉和求原谅,韩宇还是放弃了这种冷暴力。

复玉就站在韩宇身边,平和地说道:“师兄我知道。但是不给予威慑,尊首便不会低头。我只不过是在刹那间地释放而已……”

“刹那间?你要知道尊首们都不是吃软饭的,他们也是权阶羽级瞳术啊。即便是瞬间,你就真能确保他们不会怀疑?”韩宇问道,“你可不要误会佟寒的实力。估计他也是个权阶的密术系瞳术,甚至他也有可能是长恨术……”

“什么?……”佟复玉大吃一惊,“你怎么不告诉我?”

谁又能知道那个从一出生就是质子的人究竟能够有多么能忍……

“他也是佟氏后代啊。佟氏家族虽然早都公开失传了长恨术卷轴,天晓得那到底是不是个谎言?”韩宇反问道。

“虽然很短暂,但是我们估计那个小子身上有长恨术。”几个尊首围坐一团,向中间的那位最年老的人汇报。

“毕竟之前被一种冰冷的气势压制着。那种感觉就像是佟江左在世一样。和佟江左的原始瞳术:极寒两仪眼很像,但也不完全是。”另一位尊首说道。

大尊首笑了:“当年前代大尊首看重了佟江左的两仪眼,因为他觉得佟江左的两仪很像另外一种密术——怨离术的瞳术化效果。所以举荐佟江左成为宗子。前代离逝后又过了几年,佟江左取得长恨十刑之力后,这个对尊首一向臣服的宗子却开始不受控制。谁知道他到底瞒了我们多少事呢?”

“那怎么办?”

“可佟寒又怎么想呢?佟寒这个宗主,比佟江左还能忍耐!我不认为佟寒就是我们看上去的那样的,他有历代宗主都不具有的东西……如果他敏锐的察觉到那一瞬间的气息,他一定会追查的。那么,无论那个佟复玉到底是不是佟江左遗落的孩子,我们都要让佟寒认为是的……”

“我们明白了……”

秦国帝都,休沐期间,丞相宋宇便急切地奔向炎侯府中,准确的说是公子府。走过一道道走廊,穿过庭院,宋宇便远远看见东歧王萧歧依靠石桌,观着池中鱼。

“前几日之事还是对于讨逆乾江盟选将的问题争论不休。百官都好像是选择忽略一样,从不开口提起你。”宋宇作为宋氏长子,皇族儿婿,皇族府邸倒也可以是随便来的。

萧歧傲横地回复道:“因为我没有参加过七战,得此虚名,平日一个闲散王爷,众臣依然认为我是那种纨绔子弟。”

“可是之前北疆军统帅西竞王萧竞身负重伤,陛下派遣上将军蒙恬北上。如今来看,中央空缺统帅,陛下未必不知。你为何不能争取一下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宋宇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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