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1 / 2)
直到如今,才终于接过茶盏。
沈裕看着她小口喝茶的模样,欲言又止。
温热的茶水下肚,容锦只觉着身体仿佛都暖了些,轻轻摩挲着瓷釉上的纹路,拦下正要开口的沈裕:“我不在意那些,你特地赶到此地探望,也不必为此分神。”
从沈裕先前哄她叫“夫君”开始,容锦就隐约觉着不妙,眼下是真怕他开口提与之相关的事情。
她不情愿,也不知该怎么答。
所谓的名分于容锦而言无异于束缚,她身上压得约束已经够多,着实不想再添这么一层枷锁。
沈裕明白容锦的心思,敛了眼睫,千头万绪无从谈起。
这令人难以宣之于口的名头是他亲自按在容锦身上的,事随时移,哪怕有心偿还,却抵不过容锦不惦记、不稀罕。
若非要提起,也是自讨没趣。
甚至会毁了眼下两人心照不宣的“和睦”。
好在不多时,庄氏就已去而复返,犹自带着些泪痕,却还是勉强笑道:“行止,去见见你师父吧。”
等沈裕起身后,又不大放心地叮嘱:“他年纪大了,性子愈发倔得像头牛,有什么话得慢慢地说。”
沈裕颔首道:“好。”
第73章
沈裕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自己这位师父。
两人之间的书信往来断在两年前,他记性很好,至今仍能清楚地回忆起那封信上的字句。
肖老将军信上的言辞堪称凌厉,劝诫他莫要为权势所困,失了本心。
那时他回京一载有余,萧平衍还未生出疑心,也为彰显仁德,对他委以重任。
沈裕在养病之余,将诸多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明面上未曾有过逾矩之行,名声一片大好,任是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君明臣贤”。
可终究是与从前不同了,也瞒不过曾经亲近的人。
师兄同他渐行渐远,而曾今将他视若己出的师父,在他入内阁时,令人送来了这么一封信。
沈裕在宴席之上被人劝酒,喝得半醉,回到空荡荡的家中,对着这么一封信,在书房枯坐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天光乍破。
他亲自磨了墨,缓缓地写了封回信,连带着不少补品令人送到宣州。
可兴许是他的回信避重就轻,又兴许肖老将军知晓他后来的所作所为,在那之后再未有过往来。
逢年过节,沈裕总会令人送节礼过来,却始终未曾换来只字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