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进化24(1 / 2)

他整个人压在凌壹身上,有呕吐反应,但只喷了些腐臭血点出来,凌壹身上一震,觉得头晕目眩。

身旁杨回焦急喊“虹姨”,三四个人冲出来,七手八脚将杨毅弄回了二楼床上。

凌壹跟着上楼,呆呆站立在床侧,直到佣人递了套衣服,说是先换一身。

凌壹点头接过,看“虹姨”在配比注射用的药水,杨回坐在床边握着杨毅一只手,杨毅躺卧在床,好像.....撑不久了。

他一头雾水,拿着衣服往旁边洗手间换过,关着门在里面谷歌了一下胰腺癌相关症状。

癌症之王,预后极差,晚期有剧烈的疼痛感,难怪来的时候听到说“止痛药越吃越多”。

凌壹拿着脏衣服出门,佣人等着接了过去,走到床边,杨回还坐着,没人说话,也没喊别的医生来。

凌壹忍不住,轻道:“这不...再找人看看?”

杨回挥手示意他出去,凌壹转身要走,床上杨毅睁开一半眼皮喊:“凌....凌...”

估摸着是喊他,人到了这份上,凌壹停脚看了眼杨回,没见她反对,这才弯腰凑上去。

杨毅还能认出他,咧嘴笑道:“错了错了..不是那个人,是个....随机数,人...是咱们,人是个随机数。”

一句话估计花了十分钟才说完,是似而非,颠来倒去,凌壹努力辨别着其中信息,杨毅还要说什么,杨回低低呵斥了句:“滚。”

凌壹摊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门外,他与人非亲非故,根本撑不得这场面,早就想站远点。

怪的是这老头都这样了,那会还能跑两步,不得不说人体真是神奇至斯。

回到自己房间,继续抱着书啃,不知是不是时差导致的,十一点多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楼下隐约有车辆喇叭声响,凌壹掏出防噪音耳机,闲着也是闲着,详细查了下胰腺癌这玩意儿。

网上的资料,这个病到了晚期,基本就是等死了,无论是手术还是化疗都无力回天。

而临死之前的表象症状就是剧痛,消瘦。从杨毅身上看不出太大的疼痛感,应该是杨家用的止痛药非常好。

但是杨毅瘦到..且不说面相如何,晚间在院子里那一扑,整个人压凌壹身上,能切实的感受到,还不如一个儿童体重。

就这个状态,肯定是没剩几天了。

别人家的事,轮不到他来参合多少,只是胰腺癌之所以难治,是因为这个病初期隐匿性高,往往察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

但杨家这个经济状况,私人医生至少一月一体检,没理由拖到晚期才发现,怎么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迷迷糊糊不知是啥时候睡着的,一觉睡醒,外头已经大亮,凌壹翻身爬起,洗漱下楼后,几个佣人来往在忙,没看见杨回。

他以为人没起,发了条微信问:你在哪儿,杨老先生还好吧。

杨回:昏迷中,我去接个人。

凌壹看着屏幕框,不知道说点啥,随后往厨房找了些吃的,继续往自己房间蹲着。

上午十点过一些,杨回的消息:我们回到了,你到楼下客厅来,我二叔在。

凌壹赶忙扣上电脑,跟着下楼往会客处去,虹姨跟两个佣人正往里送茶水,托盘上放了七八份。

凌壹第一反应是里头人多,步子顿了顿,尽量平复心情才往里。

果然除了杨回和那个姓黄的,还有七八个陌生人分坐在四方沙发上,有老有年轻的,另有俩女的。

他慢慢走过去,还没想好如何打招呼,虹姨放下水往外走,看到人,笑道:“咦,凌壹也过来了。”

她知道名字的,昨晚帮着抱杨毅的时候问过。众人目光齐齐看过来,只有杨回没抬头。

凌壹上前稍稍弯腰道:“诸位好,我是Genesis员工,凌壹,跟着杨..总过来的。”

于是目光又看到杨回身上去,杨回手肘撑在膝盖上,支着额头道:“是,有点事情想跟爷爷商量。”

居然没人说“人都这样了,还商量啥事”,反有个老年男子问:“这样,那商量出结果了吗?”

其中一个女的笑着调侃:“这不是婚事吧...那可太急了。”

“不是,是公司的事,没个结果,跟二叔说一样的。”杨回丢了手,总算抬头,转脸向其中一个中年男子道:“二叔,有空你们聊。”

又转向凌壹道:“他是我二叔,有什么事你问他,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那老年男子不满“诶”了一声,劝着杨回道:“怎么这么说话,来者是客。”

“随便,怎样都行,不然你们让个上座给他。”杨回无所谓道。

凌壹忙识趣道:“诸位家事,我不该在这,等有空,再跟..”他看向那个所谓的“二叔”,“再跟您求教。”

说着赶紧退出了房门,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烧,地位不均等的时候,普通人骨子里那种局促,完全不受控制。

他以为杨回喊自己下来是议事,没想到仅仅是打个照面,虽说这个节骨眼上,议事不合时宜,但她这举动,无异于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杨毅死在当日晚间,丧事来的简单甚至有些潦草,就在镇上火化,两日后一盒骨灰埋到了他看毛毛虫的林子里,无坟无碑。

镇上有些邻居一起来送葬,凌壹也混在其间,没听谁哭,只有那个叫“虹姨”的添了些许哽咽。

神父的悼词里,杨毅是三年前来的这地儿,买了套房子,一直住着,为人随和善良,最大的爱好就是给镇上捐款。

没听出任何有用信息,人死的这么快,叫凌壹措手不及,他的推荐信还没个着落。

这话说来缺德,生老病死,人间惨事,但是非要对着个才认识一两天的人哭,普通人也办不到啊。

葬礼结束,跟着回到杨家房子里,旁的人该收拾收拾,该喝茶喝茶,凌壹无所适从,瞅着空挡拉着“虹姨”掰扯了两句。

勉强知道了些,杨毅以前是生物学老师,小有名气,前半辈子如何不提了,反正年迈的时候,查出了胰腺问题。

和他所想差不多,私人医生早早发现了不对,问题在于,从一开始的疗养到后面开刀,皆没能遏制住病情。

反反复复十来年,最后到了晚期,杨毅自己不让治了,只大把大把的吃止痛药。

三年前的某一天,不知为什么拿出一纸地图,交代一定要来这居住,小辈拗不过他,在这办了产业。

虹姨平和叹气道:“老先生最后几年只去林子里观察毛虫,别的什么也不干了,更不让家里人来,说是死了也不让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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