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儒家试射（2 / 2）
“那是没打中！不然就他？”姬珅反驳道。
董成说：“既然庄兄武功既如此之高，何不给大家展示一下？”
魏羽祺满脸怒色：“给你们展示得着吗？真是夏虫不可语冰。”庄周几次想劝住魏羽祺，都被魏羽祺制止：“你不要管。”
熊商见魏羽祺为庄周动怒争论，更为不满。他想不通，堂堂楚国太子放在这儿，竟比不上一个穷小子？楚魏相匹，他庄周算什么？更让他惊奇的是，刚刚他暗地里催动媚术，魏羽祺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怎么可能？除非她内力比自己深很多，不然不会没有效果。可自己武功已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魏羽祺年纪又小，又怎么可能胜得过自己？
这时他注意到万章正看向这边，便道：“既然有所不便，那就以后再请公主一叙吧。”说罢转身即走。董成、姬珅赶紧跟在后面。走了两步，姬珅又回头向赵緤道：“你堂堂赵国二公子，什么人该交，什么人不该交，应该心中有数，小的辱没了自己身份，大的影响国运。”
姬珅所言并非危言耸听，楚太子早晚有一天会变成楚王，要是得罪了他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緤笑道：“所以呀，我是万不敢和姬兄相交的。”
姬珅指了下赵緤：“你会后悔的。”说罢匆匆离去。
“真是条好犬。”魏羽祺嘲道。
赵緤道：“这楚太子也是，家里十一个姬妾，还嫌不足。不过他还没有正妻。”
庄周奇道：“不是第一个过门的就是妻吗？”
赵緤笑着说：“都是桑间濮上，没有明媒正娶的。楚太子妃一般人可.......”魏羽祺横了他一眼，赵緤马上缄口不言。庄周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那就是魏公主和楚太子很是相配，不知怎么的，他被这个念头搅得有些心烦，直到入睡，这个念头依然盘旋在脑海中，难道是因为太讨厌楚太子了吗？他理不清楚，也无力再想，所以就开始默诵《道德经》，这是庄周应付烦心事的独门诀窍，果然，渐渐进入了梦乡。
天之庠序的学制分为三个等级，低阶一年，中阶两年，高阶年限不定。低阶弟子也被称为“门外弟子”，基础课五门，儒、墨、阴阳、轻功（一般由纵横家教导）、兵（一般为剑术课），这五科应用广泛，可为中阶专修某一科打好基础。至于道、法、名、纵横四家由于入手就很艰深，不似上几门那样循序渐进，故而不在低阶学期内开课。
庄周一批新生上的第一门课就是儒学课。教儒学的老师是孟子的学生滕更，他头上圆冠，脚上方鞋，穿着大袖之衣，典型的儒者打扮。进门之后，一步一趋，一举一动，都有一套繁琐的规矩，待他终于坐定，大家都松了口气，仿佛已经上完半堂枯燥的课程一样。
滕更缓缓开口道：“儒家道术以两样为根基，这也是天下各派武学的根基，一为内力，二为真气，无论将来你学纵横术还是学道家、阴阳家，内力和真气都是少不了的。即使是最重视外在招式的兵家，也不能完全不练。各门各派虽然都有修习内力和真气的诀窍，但皆不及儒家堂庑之广深。现在我念一首内功入门歌谣，叫《时习歌》，诸生仔细：人皆有真，混散浊沉。积蓄奋发，养气全神。藏精于肝，枯木逢春；藏精于心，旋乾转坤；藏精于脾，引绳批根......”
滕更摇头晃脑地念下去，庄周紧紧地攥着拳头，极力保证不让自己睡着。不知过了多久，滕更突然用力敲了敲长几，赵緤惊醒，差点摔倒地上。魏羽祺正望着庄周出神，也被吓得手足无措。庄周这才发现刚才有一半人都和他一样进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
滕更叹了口气，道：“大家跟我来。”说罢起身向外走，众人跟在他身后，都很好奇这是要去哪。他们走进一座大苑囿，这是学校的演武场，滕更低声吩咐了看场人几句话，看场人远远地立下了一个箭靶，滕更拿了一张弓，向众人道：“你们谁能射中箭靶的任何一角，期中大考我这门就不用考了，直接给甲等。”
众人见那靶立得那样远，连圆心都很难看到，怎么可能射到？心想这是老师故意为难，心下踌躇，无人敢上前。
滕更道：“都去试射一下，我也看看大家的根基。”
众生只好依次上前射箭，大多箭都飞不到一半就落了地。姬珅下场恨恨道：“这弓不好，要是拿我家的柘木弓来，说不定.......”
赵緤上前接过弓：“你怎么不说拿落日弓射呢？”人群中爆发出几阵笑声，落日弓是后羿的神兵，向有“天下第一弓”的美名。赵緤射得比姬珅差了几十步远，在一众人里属于中下游，姬珅反唇相讥：“赵公子这是没吃饭呐。”赵緤也不以为意。
公孙怡上前，轻手轻脚地拿起弓，大家看她娇娇弱弱的，和弓箭搭配得很是违和，岂料她一箭射得比姬珅还远。赵緤赞到：“好内力。”
公孙怡父亲是法家高手，传授公孙怡道术有年，故而颇有内力根基。庄周这才明白，大家比的不是箭法准与不准，而是内力高低。
魏羽祺抢上前一步，插到正要拿弓的姬婉儿之前，神采飞扬道：“我来！”
她有意要和公孙怡比试，摆开架势张弓成半圆形，微微上倾，娇艳中又添三分英气，博得一众少年的喝彩。
“噌”的一声，箭矢超过公孙怡的箭前足有两丈之远，她得意一笑，灿若朝霞。庄周不禁看得有些痴了。赵緤也赞道：“好功力。”
滕更却知，若论内力，魏羽祺与公孙怡相差无几，只不过魏羽祺更会选择张弓的角度与姿势。魏羽祺自小跟着魏王射猎，弓马娴熟，这是公孙怡所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