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贰章24（1 / 2）

“人们活过的生命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只是时间。”菲拉雅的耳畔响起伊尔明斯特的话语，她的心跳逐渐加速，已经习惯了一片黑暗的自己，在没有视觉的干扰下，她的其他五感更加敏锐，加上心眼石赋予了菲拉雅可视化灵魂的能力，她可以透过层层墙壁，堡垒内部的动向一目了然。

只是那些天生混沌邪恶的灵魂密集地在堡垒中攒动，就像高速旋转的星云一般令人眼花缭乱，冥冥之中她感觉到一股更加强大深不可测的力量在帮助地精们。

尽管风险未知，战争还得继续，兵卒们拥护着你和菲拉雅来到力场层的最边缘，这层保护罩有着几乎源源不绝的魔法支撑，寻常的法术根本无法破坏它的完整性，眼下留给你们的选择并不多。

“有办法吗？”你问菲拉雅。

“这道屏障几乎无坚不摧，想将它击碎并且把军队开进去是不可能的，这道屏障不单将堡垒与外界隔开，甚至将它带到了另一个不同的位面，即使我们能够破坏屏障，堡垒也会在我们眼前消失不见。”她顿了顿，“话虽如此，也许我可以创造一道异界之门，但施法的阻力毫无疑问将会很大……”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你有些担心她会再次超负荷晕倒。

“恐怕没有，”她从腰包中取出一颗璀璨的钻石，不过这只是她施法的材料罢了，菲拉雅口中念动咒语，那颗钻石瞬间化为一团灰烬落在粗糙的地表。

一道直径七英尺的传送门出现在你们眼前，另一道相同的传送门同时现身在屏障内部。

“嗯啊！”菲拉雅的身体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仿佛烈焰不断烧灼她的皮肤，就像一百万只军蚁正在噬咬她的骨肉，即便是她也没有料到阻力竟然会如此之大：“快进去！”她费力的大喊，与此同时那道传送门也在迅速地坍塌缩小。

你连忙抓准时机一跃而入，正赶在它完全坍塌的那一刻前进入了传送门。落在屏障另一侧的你再向外看，却看不见菲拉雅，看不见同来的军队和士兵们，屏障外是一片漆黑，你好奇地伸手触碰力场屏障。

突然一只狰狞可怖的怪物贴在了屏障外，它的半边身体与黑暗相交，呈现出半透明的异化状态，另一半身体则几乎完全腐烂，白骨从腐肉中露出，看着格外瘆人。

“我去！”你被吓了一跳，向后走了几步。

“看它这个状态很像我们在提凡顿高塔下遇到的怪物，只是那只没有被虚空侵蚀。”布兰在旁边观察道。

“听起来你很了解这些东西，来吧，这就我们两个，和我透个底吧。”你抱着膀子看向布兰。

“哼，还用我和你透底？你自己不会抬头看看？”布兰指了指天，你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你这才发现，屏障周围布满了类似的生物，透过他们狰狞变异的外表，你还能勉强看出他们的种族——小地精，食人魔，兽人甚至还有几只眼魔，与在物质世界不同的是，他们的状态无一不是游离在生死之间，黑暗虚空仿佛一把穿透灵魂的铁钩，将他们悬在地狱与凡间的交界，它们痛苦地低嚎着，企图破坏屏障冲进内部，可完全无济于事。

“众神啊，这里难道是虚空？”你诧异地说。

“不完全是，”布兰叹了一口气，依靠在堡垒的外壁，说道：“这地方是虚空之河，那些被黑暗腐蚀死去的生物都会停留在这里，直到虚空完全吞掉他们的灵魂，他们就会被变成虚空本身，而这一切的一切，虚空、怪物、魔晶……的始作俑者其实，我有不可推托的责任。”

“什么？你？你创造了魔晶？”你更加一头雾水，他到底在说什么。

“既然有存在，就必定有虚无，如果说所有的位面包括神所在的位面都是存在，那么虚空就代表着虚无，我就来自虚空。”布兰接着说：“存在于虚空的生物会完全忘却自己的存在，因此永远也不可能逃离虚空，但即使是原初本身就与存在对立的虚无，也不是完美的。”

“你从虚空之中逃了出来？”你问。

“你根本不知道永恒有多久远，”布兰沉默了一会，看向你：“当我刚从虚空离开的时候，以为自己安全了，但事情从来没有这么简单。”

“所以魔晶是怎么回事？”

“你看，我不属于物质世界，就像水和油永远都不能相融，但他们一旦相融，就会有后果。”布兰的语气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即使肆意妄为如他，此时此刻的布兰多少也有一丝自责：“我不知道这事的原理是什么，但自从我踏上这块大陆的第一天开始，魔晶就开始从世界各地生长起来，一开始我完全没有在意，因为实在是太少了。”

“定义一下太少？”你问。

“几十年总共能有一块拳头大的魔晶就算老天开眼，而且他们分布在大陆的各个角落，就算有人想收集它们，也要花上一生的时间。”布兰轻笑一声：“但我活的太久了，我是不朽的。”

“但你的灵魂不是。”你想起了他的灵魂被众神粉碎并泼洒在九狱之中。

“听好了，小屁孩，”布兰有些生气，“所谓灵魂，是众神能够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根本工具，所有的神都一样任性，他们没比我好多少。”

“我不知道……”

“是的，也许我杀过很多人，是的我不得不承认大多数被我杀死的人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世界上的事不能只是简单的分为好和坏，我们不是在童话故事里，明白吗？”布兰打乱了你的话，并指着你说：“这是一场与神的战争，而我从没输过。”

“一个没有神的世界会更好，你是这意思？”

“不会，没了他们世界会更糟，但至少世界的命运还掌握在人的手中，掌握在那些凡人的手中。创造世界并不能赋予他们玩弄凡人的权利，对善神是这样，对恶神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