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④章17（2 / 2）

“不！不用……”凯索斯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又恢复了平时的音调：“只是，有些应接不暇，而且大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并不是很有用。”

“凯索斯……”茜拉瑰沉默了，她不知道用什么来安慰气馁的他，“还记得你小时候总是嚷嚷着要成为费伦的传奇吗？我总是管你叫傻瓜，白日做梦。”

“是啊，你可能是对的。”他仰躺在椅子上。

“不，你是对的，看看我们现在，最起码在科米尔已经是响当当的人物字号了！”

“哈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成名的是布兰，和他的伙伴们。”凯索斯自嘲道。

“那我们就让自己青史留名。”

“你什么意思？”

“不能只是呆在这里等待刺客上门吧，”茜拉瑰拿起长剑，侧放在桌边，“天亮了我们就出发去寻找线索，旧时竖琴手我还认识些线人，四处打听打听，争取在下次刺杀发生之前搞清楚他们的目的。”

“积极主动的出击了啊。”凯索斯也被她的热情感染，露出了些许笑容。

“当然，我们要成为费伦的传奇对吧。”

“没错！”凯索斯赞许地点了点头。

“但首先，我们得有充足的睡眠。”茜拉瑰有种哄孩子的错觉。

“是啊，你说的对。”精神稍微有些放松的凯索斯这才感觉到困意潮水般袭来，和茜拉瑰互道了一声晚安就各自躺在了床上。

午夜时分，苏萨尔皇宫的城墙上闪过一道黑影，那矫健的身手和一袭暗红斗篷，正是令公爵府邸血流成河的罪魁祸首，只见她在城堡的墙壁上灵巧的躲闪开站岗的哨兵，直奔卡菈德奈房间，如同这里的构造她已经走过千遍万遍，每一个转角甚至楼梯的层数都烂熟于心，眨眼的功夫她就站在了卡菈德奈的门口。

两名看守的士兵看着她来者不善，其中一人刚想要呼唤增员，女人夺步抢攻，袖中露出锋利的匕首，只一刀便精准地割开了那名卫兵板甲间露出的喉咙。另一名士兵急忙拔出腰间的长剑向她劈去，但被女人一个闪身轻松躲开，并擒住了他的手腕。一个肘关节技利用笨拙的长剑别住了卫兵的手臂，她那纤细的手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怪力，竟然将膀大腰圆的士兵摁倒在地，瞬间一刀封喉，大量鲜血泼洒在石板地面，在月光下泛起粼粼波光。

女人深吸一口气，刺鼻的血腥味似乎极大的满足了她，她熟练地将刀刃上的血擦去，径直走进了卡菈德奈的房间。

房间里除了成摞的法术书和卷轴，就是装着标本的瓶瓶罐罐，唯不见卡菈德奈的身影，女人警觉地环顾着四周。

突然间，她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自然的响动，身体以夸张的幅度做出一记侧手翻，一股寒冷的冰锥同时喷涌而出，面前的木桌和书籍瞬间敷上一层冰霜，隐身的卡菈德奈也因为攻击而现身。

“艾琳，为什么？”卡菈德奈认出了这个熟悉的背影，她怎么能够忘记呢？她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亲如家人，而如今提刀来见，毫无疑问，她是来杀自己的。

艾琳没有回复，只是转头看着卡菈德奈，意味深长地笑着，手里随性地转着那把锋利的匕首。

“不要逼我。”卡菈德奈咬着牙说。

“不然呢？再杀我一次？”艾琳那苍白的面孔一抹狰狞的笑容，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

“我必须保护雅卢赛儿公主，任何试图伤害她的人都得死。”卡菈德奈此时的声音竟然也有些许冷血，但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哀伤，为她自己？或者是为了二人已经死去的友情。

艾琳将身子猛的一潜，陡然遁入暗影，卡菈德奈寻不见她的身影，只能紧握那柄黄金法杖，戒备地防卫着她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

这时，房内某处传来弩弦拉紧的声音，如果不是入夜安静的吓人，没几个人听得见这细微的响动。卡菈德奈寻声摆动法杖，一枚箭矢应声发射，她犀利的杖法瞬间挡开了飞驰的弩箭。但艾琳比她要快得多，还没等卡菈德奈恢复防守姿势，艾琳的扫堂腿就已经踢出，她躲闪不及被扫中，于是顺势将法杖一拄，以其为支点在空中翻身才没落得人仰马翻。

艾琳正握匕首，步步紧逼手段招招毙命，毫不留情。但卡菈德奈毕竟是科米尔第一战法师，常年的战斗训练令她能够轻而易举地应对艾琳的进攻，但法杖还是太重太沉，艾琳密集的攻击频率又没有任何机会能让卡菈德奈拔出腰间的短剑，十几个回合下来卡菈德奈已经略显颓势。

艾琳看准她防守薄弱的空挡，用匕首扣压住她的法杖，另一只袖子竟然又漏出一把匕首，它长若矛头，刀身蜿蜒如蛇行，隐隐散发着绿色的光。卡菈德奈一见动弹不得，想用法术脱身，可那把匕首已经到了她的脖子前，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但那把匕首并没有割断她的喉咙，而是切断了她的发箍和她飘散的一缕红发。

艾琳一脚踢开卡菈德奈，漂亮的后空翻落在宽绰的阳台边。激烈的打斗声已经吸引了大量的守卫，他们此时正拿着长矛和长剑赶来，城堡内霎时间喧闹不止。

月光下艾琳收起刀刃和手弩，她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那缕秀发，冰冷地看着已经瘫坐在地上的卡菈德奈，开口说道：“下次就是你的脖子，你也别逼我。”

她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她正在做的是天意如此，自己就是命中注定的人。

“你到底在做什么？”卡菈德奈的声音颤抖着，她的眼圈有些泛红，勉强地站起身来。

“拨乱反正。”她这样说道，随后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