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商号茶楼314(2 / 2)

鲁石匠虽然在别人的印象里显得鲁莽而脾气火爆,但是其实一个能把买卖经营起来的买卖人,如果是个火爆脾气的话,早被早被人吞吃干净了。

五十将来到南洋商行的门外人群已经挤得水泄不通。虽然柜台上还在以最快的速度兑换银子,可是换了银子的人却连挤都挤不出去来。

这时鲁石匠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围堵南洋商行的这些人虽然手里拿着钱票或者银票,在那里呼喊着要兑付银子,但是他们的脚步却不往前挪动,只是在南阳商行的门口围了一圈。

而那些衙役站在外面,而真正兑银子的人却是越过衙役向里面走去很快便拿着银子挤过这些人而离开了。

鲁石匠仗着自己身高低,胖,肩膀几个晃动变挤开了外面这群人越过牙医,走到队伍后面,排着队伍,随着人群虽然有些缓慢但稳定的向前移动着。

片刻之后,鲁石匠随着人群走入了南阳商行对付银子的大堂当中。那些对付银子的掌柜和大伙的身后帮着现银和丑币的箱子堆满满屋的一层覆盖着一层,真不知道有多少。

从大堂里面到外面的街上,而且挥舞着银票来对付银子的人霎时就安静了下来。

李掌柜微微笑了笑,抿紧了嘴唇示意,让伙计们继续加快兑换动作!

经过多日的兑付,当大量银子出现以后,越排在前面的人心里越清楚,他们是可以拿到银子回去的所以看得清楚的人绝不会闹事。

这些人会飞快地向自己身后的人说:“别乱动,别动,现在商行里银子足够,咱们这些人都能提走!”

这之后,这些话会被渐渐传到后面,越来越多的人会冷静下来门外那些鼓噪的人也影响不了别人。

此刻在南洋商号的茶楼里,沈掌柜已抱着那匣子金币放在桌子上对屋里人说道:“现在大家研究一下计划是否继续进行。如果我们不发动,只大概有两个时辰左右上号,外面的的人群就会散尽。

到那时我们在想已是压人就不可能了,甚至南洋商行可以从别的地方借来银子兑付我们手里的银票。

我刚才回到银楼经过侧面试探,林玉晨只不过是意外来到了南阳商行。

并不是林家事先已经有了准备,具体如何动作还要各位老板得出一致的意见。”

在座的人的心里,不断地在权衡着利弊。他们心里知道这个南阳商行,虽然是用广州至马尼拉的商路作为依托崛起的,但是涉及南洋商行这个架构的人也是一个经商的高手。

他们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试探都没有找到它的缺点。而且林家的这个南洋商行十分特殊,让他们无法动用官们的力量进行施压。

所以只能用商场的办法,但是这种办法的危险性是很大的,一旦自己不能成功,就会遭到反噬的。

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动过手,但是规模不大,都被南洋商行用巧妙的手段化解了。

沈吴苟这时拿起一枚金币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对大家说道:“如果大家同意计划继续进行下去,我第一个出手。

不过事情成功之后,林家掌握的这种金币的配料方法和玫瑰金的制造方子必须交给我们如意银楼。”

沈吴苟说罢看着面前的20多个人。他说出这番话其实也有他的心思在内。

因为受是他的主业是首饰加工,在首饰加工这个行业中有一个很大的麻烦,那就是材料的纯度问题。

金银首饰如果是以纯金和纯银制造,那么首饰过软会影响首饰的佩戴效果。

如果掺杂杂质过多,那就会使金银含量下降,那些来买首饰的客人会不满意的。

这种形式其实各银楼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甚至有些首饰是银楼开发出包金包银的工艺,虽然表面比较漂亮,但这种首饰的实际价值其实是大幅下降的。

所以使用包金包银的首饰也不是十分好卖,但这时候林家推出了银币,还有琉璃镜上的玫瑰金,却使各个银楼发现了一种十分适合制造首饰的材料?

各银楼虽然没有大面积公开收购,但都悄悄的收购玫瑰金和银林家发行的这种金币,因为这两种东西的金银含量十分稳定,而且材质也比纯金,纯银要坚硬很多,非常适合首饰加工。

林海氏的判断一点儿没有错,这些金币发行出去很大一部分都被人融化,打成了金银首饰了。

甚至有些加工首饰为主业的银楼像南洋商行发出了询问?

是否可以提供玫瑰金和这种金币的原料。银楼甚至可以以纯金的价格进行购买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南洋商行的回应。

但是南洋商行发出发行的第一批金币很快便消失了,再也没有露过头。还有少量玫瑰金制成的花钱和金瓜子也一露面便消失了。

这些银楼的掌柜都知道这种这两种材料的价值。所以赵中柏一召集他们,银楼的掌柜便站到了他的周围。想通过此次商战而获得这两种原料的定价权和采购权。

“投票吧!”他们当中唯一有官方身份的金曾志无可奈何的说道。

赵中柏,陈瑞,金曾志是此次商战中的灵魂人物。

但是他们是通过联络的各种盟友才能造出如此大的声势。

他们本身中手中的银两并不多,所以必须照顾这些伙伴的想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大家公举。

如果同意就继续进行,如果反对的人太多,此事就到此为止。

这是南阳商行门外一阵大乱,来了40多辆马车停在南阳商号的门口,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人带着两个随从走进了南阳商行。

李掌柜一见来人,连忙迎上来躬身施礼:“不知道娄师爷到此有何事。”

来到你这里还有什么事情。不是来兑银票的,就是来兑银子的。”

说着娄桥阁一招手,从他后面来了一个随从,手里抱着一个硕大的木头匣子。

“没办法,贵州那边的战事出现反复,急需要大批的军饷,所以对不住了李掌柜。”这个老师也是杨总督的心腹,他到此来是来提取总督府放在南阳商号的军饷的,李掌柜连忙拱手开始清点银票。

当那个匣子被打开,一扎一扎崭新的银票被拿出来之后。看着桌上这三寸多厚的一叠,大堂里不知多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鲁石匠看到这一叠银票心里想这得多少银子啊?哪怕是一百两一张的,只怕都有几十万两吧?连对面的伙计催促他兑换银两都忘记了。

“这位大哥你到底要对多少银子?”

对面的伙计的话语把正在发愣的鲁石匠的魂儿叫了回来。鲁石匠把手中的银票递过去对伙计道:“我对三百块那种丑币!”

我就立刻拽过身旁的一块儿木板,那木板上有很多的凹槽,十块银币一个凹槽放的密密麻麻的。

伙计当着鲁石匠的面将20个凹槽掏空,放到柜台上,对鲁石匠说:“您清点一下。”

鲁石匠将在伙计拿花钱的时候就已经清点完毕。这时他痛快的把柜台上的银币划拉到一个布袋当中系上口。

他拎起来就向外走,在他走出南阳商行门口的时候听到。

“八十万两!”

这时那位清点银票的伙计,终于熟练地数完了整叠银票,向着李掌柜报出了数字。

这是李掌柜向娄师爷说道:“不知道,大人想拿什么样的银子?”

“当然是大锭整箱的了。难道我还拿着那个丑币一个一个给士兵发吗!”因为他们能看到老师也以玩笑的口气调侃着李掌柜。

同时也带来的马车都在南阳商号的正门,所以南阳商号的伙计们便和老师也带来的随从在后面清点银子,然后一箱一箱的放到马车上,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将银子搬运完毕。

娄师爷冲着陪他喝茶的李掌柜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告辞,便带着押运马车的两广总督的兵和马车上的银子离开了南洋商行。

在南洋商行门前取钱的百姓眼看着银子从前门流水一般地一箱箱搬出去,装满了一辆辆马车,直到形成了一条满载银箱的车队。

这时街上攥着银票的百姓,慢慢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

“南阳商号的这个掌柜的志大才疏呀!”沈吴苟看都没看那沿着马路远去的,拉着银箱的马车。

他把身体靠在椅子背上,扬起下巴感慨地说道:“经商之道,要有底蕴,要有经验,要有朋友,可是这个南洋商行……唉!我跟你说!”

就见沈吴苟洋洋得意地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脸戏谑地向着站在他旁边的赵中柏说道:“往算盘上吊着一根骨头或者栓把草,养只狗或者牵头牛都比他干得好!”

“这个自以为是的李掌柜知不知道他玩的那些手段,都是我们玩剩下的?

你知不知道我看着南阳商号自以为是的发行银票,还花心那种小额代替铜钱的钱票。故作高深地装一个有经验的发行者,我心里有多开心?”

“所谓钱庄也罢,银楼也好,玩的就是信誉,那么用的是真金白银换信誉的买卖,可是你看现在……”张中柏见沈吴苟头也没回地把手伸出食指朝着外面的街上扫了一下。

“当他的信誉扫地之后,商行还能剩下什么呀?剩下的全是笑话!”

这两个人之所以在这里进行闲谈,其实就是他们在茶楼上进行票举。

这套程序在大名非常流行,在大家结伙做买卖时候遇到事情需要决断,如果不方便公开表决并进行票举。

甚至连朝廷上内阁决定国家大事的时候也是相同的程序。

在茶楼的正中有四块儿。屏风围住了一张桌子,桌子的两侧各放着一个大瓷瓶的桌子上放着一堆筷子,每个进去的人从桌上拿起一只筷子扔到同意或者不同意的次品当中,等所有人轮一遍,然后在大家的公正之下将瓷瓶中的筷子进行清点,已决定这件事情的原则就是少数服从多数。

两人谈笑之间,票据已经完成。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出了两个瓶子中的筷子,都不用轻点,一目了然,不同意,里面只有三根,其余的都在同一的瓶子里面。

见到如此情况,沈吴苟从屋子里的众人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大家都决定继续下去,那么兄弟,我就先行一步,祝各位祝我们这次行动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沈吴苟转身走下了茶楼,并冲着在一楼喝茶的随从挥了挥手,随从立马跑了出去,不一会儿,远处的街道上便转出了一辆马车。

沈吴苟看着原来的马车心里安乐,自己虽然表现的非常激进,但其实在这项行动中自己的本身毫无危险,他手中的银票都是他自己存到南阳上行中的,是那种稍微给一些利息的银票。他如今提取出来,即使事后也可以和南阳商行解释到,是由于担心南阳商行的银子不够而被挤兑的倒闭,所以做出的自保行动。

而作为如意银楼的大掌柜,沈吴苟本身做出这种行动在商场上无可厚非,顶多是认为胆小怕事,没有担当而已。

外面取钱的老百姓看见刚刚取走一个车队的银子,又来了一个车队,顿时议论纷纷,同时外面的气氛也略显紧张起来。

而南洋商号外面维持秩序的衙役,就是主打一个全刚啥都没看见啥事都没有发生。只要你不捣乱,老老实实的排队,他根本不管你做什么。

沈吴苟让那些马车停在南阳商行的大门的一侧,不让他们阻挡,那些排队的人员,便带着随从笑呵呵的走进了大堂。

“李掌柜,对不住,我这也是唯一银楼的东家着想,还请贵号体量!”蓝姑娘看着沈吴苟虽然是来取银子,但是丝毫没有嚣张跋扈的样子,反而对取银子这样的事情表现的非常的不好意思。

而李掌柜的一方面与他寒暄,一方面点手叫过一个大伙计过来清点桌上的那些银票。

在“刷刷”的清点声中,沈吴苟还要开口说话,却见李掌柜转身向着伙计说道:“我怎么听到后院那条老狗,老是一个劲儿地叫唤,是不是你小子今天又偷懒了,忘记给他喂食了?”

“掌柜的,我怎么能忘了你的爱犬呢?今天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狗食盆里还有半盆的食物,一定是这些伙计来来去去的,惊扰了它,所以才不停的叫。”

“少废话!跟你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还不去看看,如果真把他饿出个好点儿的,明天我就扒你的皮。”

沈吴苟看到这俩人一唱一和,分明是在说他,于是他暗中咬着牙然后微笑着坐在那里拿着火机奉上的清茶轻轻的啜着。

在这一刻,沈吴苟分明看到李掌柜的脸上,神色陡然一变他也知道这是自己这时候来取银是得罪人的事情。

但是他明知对方在骂自己也毫无脾气,因为李掌柜在面对那些官员的时候也许挺不起腰杆。

但面对他们这些同为商贾的人却有相当的底气,因为双方是根本不在一个级别的。

“怎么了?银票到底有多少?”李掌柜猛然放开了嗓门,大声吼道:“告诉我,到底清点清楚,没有磨磨唧唧的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

那名清点银票的伙计躬身回道:“回大掌柜的,沈掌柜的一共带来了83万两的银票。”

“如数支付,咱们商行还不差这点儿钱。”

说这话时候李掌柜向后一挥手,就有伙计从后面的银库里把整箱银子抬出来,一摞一摞地码在了柜台旁边。

“区区八十三万两,九牛一毛而已!”这句话说得极为随意,可李掌柜对面的沈吴苟心里却是冷冷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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