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宵禁血腥286(1 / 2)

有人连嘴边的饭里都没来得及擦,扑通一下坐倒在地。还有人只穿着一条裤衩子披着一件外衣狼狈的跑出他们身后,还有一个披着斗篷抱着衣服的女子。

不过这些人跑的并不是酒楼外面,而是酒楼后面的作为躲避火灾用的一块空地。

人们一般收拾自己的狼狈的衣着,一般在议议论城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等了一刻钟看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客人们便纷纷返回房间。

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这样衣衫不整的让人围观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厚下这个脸皮。

平常这个酒楼都是吃晚饭最热闹的时候,但是今天由于提前关闭城门开启宵禁所以这些人就被困在酒楼了。

不过也没有什么事情,因为酒楼本身就带有休息的房间。

这些酒楼最开始建造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那些到了宵禁时间来不及回家的人一个住宿的地方。

虽然年深日久,宵禁形同虚设但是酒楼该有的功能还是十分齐备的。而且酒楼为了不浪费那些房间还开发出了新的经营项目“叫条子”。

勾栏原本是指舞台,是由妓女和艺人在舞台上表演扶着栏杆卖唱演绎而来的。后来“勾栏”成为妓院的别称。

当客人的和有钱豪客的饮宴时要妓女陪酒、奏乐、演唱,便写一张提出要和人来表演,表演什么节目的的纸条传到勾栏当中。叫做“叫条子”,在勾栏一方根据上面的要求派出所需要的人来表演节目,则叫“出条子”。

当然这里就是叫勾栏里的陪客的妓女,并不是靠出卖肉体为生,而是出卖表演的才艺为生的。

当然客人如果出了价格够,她们也不介意卖身。那个近似于赤裸的女子就是如此来历。

在酒楼内的三个人商谈的时候,他们所说的沙漠胡同的门口来了一辆走的十分缓慢的粪车。

清晨,家家户户升起炊烟的同时,在城中老百姓生活的地方家家户户往外倒粪桶。

附近有厕所的,就倒进池子,若是有收粪过来的,正好把粪便倒进他们沉重的粪车里。

散发着臭气的粪车穿梭在城市大街小巷,这是每天清晨的情景。

刚建国的时候,各个城市里的掏粪工,都受雇于官府每天负责把粪便运输出城。

官府可以动用巨大的资源人力来处理粪便,粪夫就应运而生了。

这些三三俩俩来自底层的被官府成为徭役的人,通过掏粪来获得一份微薄的收入。

但是什么事时间长了都会出现各自的弊端,就比如现在大明中各个城市的顽疾承包了这到夜香业务的的粪主。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虽然在城市中这些粪水让人避之不及,但是在城外和乡野间粪便是重要的农作物肥料,所以这些粪便并非无用之物,甚至有人出钱收购。

而这些依靠粪便而暴富起来的人们,还有另外一个让人听而生畏的名号——粪霸。粪霸依靠出卖粪水,再加上对掏粪工的盘剥,积累了一份丰厚的家业。

广州城内的普通贫苦老百姓住的都是简陋的房间,院内根本就没有厕所。粪便的储存形式都是露天的旱厕,各个胡同和街道,都有了相对固定的管理者。这些厕所就被称为粪道。

不要觉得这些管理者其貌不扬,靠着粪便,他们赚得盆满钵满。正因为有厚利,所以才成为各方势力互相争夺的资源。

他们先是在官府备案,再通过抢占或者兼并的方式拥有厕所和粪便资源,接着就会雇佣掏粪工掏粪。

由于粪便不同于其他垃圾,这股臭气熏天的味道,加上常年接触粪便之类的东西容易患病让掏粪工的身份十分低贱。

所以,彼时很多底层的谋生者宁可去拉码头上扛大包,也不愿意去掏粪。

只有年龄大了、或者腿脚不方便的情况下,为了生存才不得已干这项卑微的工作。

虽然这项权利是掌握在官府的手中。但是由官府出面管理,官府还要出一笔钱粮来雇佣掏粪工。而交给这些人来管理和承包,官府还能收到一份常例和时不时的孝敬。

于是城市的管理者,官府就默认粪道拥有者处理城市的粪便。

于是,有官府的默认甚至撑腰,粪道拥有者开始贪得无厌。

为了拥有更多的粪便资源,这些各个街道里厕所的管理者相互兼并和争夺资源。

严重的情况下,这些粪道拥有者相互间还会大打出手。

于是,粪道拥有者也就逐渐变成了粪霸。

一方面贿赂官府,另一方面在行业内抢夺资源,谁为人处事越是无下限,谁就能成为拥有更多粪便资源的粪霸。

别看他们的名字臭烘烘的,可他们日常的生活完全不跟粪便打交道。

由于收益丰厚,他们雇佣代理人处理生意即可,而他们则像寄生虫一样,靠榨取劳力和资源存活。

由于这是一个纯粹的服务型行业,所以谁心狠手黑,就能成为各个城区里的粪霸。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然而粪便这一行业,从业者只会由下往上兼容,而不会由上往下兼容。

此话怎讲呢?在城里有稳定工作的人,从来不会去和粪便行业打交道。

而从事粪便这个行业的人,要么是城市里原有的无业游民,要么就是周边农村到城里谋生的庄户人家。

庄户人家到城市谋生,从事掏粪这个工作的,说明既没有人脉资源也没什么能力,只能靠劳动获取生计报酬。

而在城市里原有的无业游民,他们本身的成分就非常复杂了。

这些人久居城市,确实是地地道道的市民,但是相对于其他有正经事业的人,他们处于生存的最底层。

如果自己好吃懒做的话,很多人日久年深就成为了无赖和二混子。这种人不要说大名就是到了后世。物资集团丰富的时候,这种人也没有消失。

《水浒传》里,开封府里的破落户牛儿,以及居住在大相国寺周边的几个帮闲无赖,他们就都是一类人。

而要想当个粪霸手里一定要有武力作为支撑,所以在城中控制这个这些粪道的便是那些打行。

因为相比于那些进城谋生的失地农民,打行能够成为粪道主甚至粪霸,是有天然优势的。

城市里的其他阶层没有人来和他们竞争,所以最初他们能够迅速获得地盘。然后利用现有的地盘,他们很快就能积累下第一桶金。然后再用这些钱去贿赂官府扩充自己的势力。

农村来的掏粪工,没有能力和胆量和他们竞争,只能屈身在粪霸的名下做苦力。

在没有竞争的情况下,这些粪霸之间的竞争,事实上就变成纯粹的无赖之间的竞争了。

无赖之间的通行语言就是打斗,尤其那些大的粪霸,他们不但占据了大量的厕所,而且还有很多和自己同样的无赖的手下。

靠着粪便陡然而富,他们在抢夺地盘的斗争中自然非常的卖力气。而且,也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利益。可综合比较一番,只有掏粪这个行业没有风险,而且是无本万利。

但是在一些比较富裕的人家,还有大户人家,他们是有自家的厕所的。所以这些人就会提供上门服务,并且基本上不收钱,也是作为他们的生活之道。

这些收粪工基本会等着下午或者傍晚的时候上门将厕所掏干净,然后把粪便装入粪车拉到城外。

但是今天由于提前关闭城门,有一些粪车就被关在城中,不过他们也有自己专门的客栈,都不用担心他们无处可去。

显然这量粪车就是这种情况。不过这个粪车也是十分特别,因为他用的是一头老牛在拉车。

要知道粪车基本是用人推的双轮车或者是用驴来拉的双轮粪车。

粪车使用独轮车的很少,因为独轮车如果侧翻会把粪水泼到一地,很不好收拾。

但是用牛来拉粪车的也十分罕见。因为牛一般是用来耕地的,用它来发拉粪车不但慢,而且还十分的浪费牲口。

牛车突然停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赶车的人快走几步来到一个面摊面前。

这个架势粪车的人是一个30左右岁的壮年汉子。这在以前是很少见的。

只有打行被清理之后,军户子弟开始接受这些粪道之后,才能出现如此精壮的汉子干着掏粪的工作。

男人从随身的包裹中掏出一个粗瓷大碗,端到面谈老板面前说道:“老板来碗烂肉面,麻烦你多加两块肉。”

肉铺的老板答应:“好嘞,烂肉面一碗。”

然后飞快的盛了一碗面,浇上汤汁之后在上面堆了六块肉。

一般烂肉面上面只有两块肉,再加一块顶多三块,可是老板确确足足给他加了一倍的量,端到了精壮男子的面前。

男子名叫韩阿六,是军户中的一名余丁。韩阿六从腰间摸出一些铜钱,拍在桌上。

店小二捧着韩阿六在桌子上的六枚铜钱放到了又重新放到了他的手中。同时说道:“爷,这钱您收好,这碗面算小店孝敬您的。”

“您吃好了觉得小摊儿的味道好,下次还来。”

韩阿六看着店小二那谄媚的笑容,默默的把铜钱接过来塞到怀里。然后把店小二端来的面扣在自己的粗瓷大碗中。

他端着自己碗远离了小吃摊儿蹲在路边大口的吃着烂肉面。

韩阿六将面碗中最后一点面汤喝尽,一碗烂肉面寡淡的没什么味道,但足够把他空落落的肚子填饱。

这种小吃摊儿的吃食主打的就是一个量大管饱。

吃饱饭后韩六儿,拍了拍已经吃饱的肚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粗瓷大碗,然后狠狠的将它摔在地上。

黑色的粗瓷大碗带着。上面残留的汤汁狠狠的摔在地上,咣的一声四分五裂。

韩六儿头也不回的走到自己的粪车旁边,催动拉起了的老牛,粪车走进了沙漠胡同。

粪车的轮子吱呀吱呀的响着来到了云来客栈前,云来客栈就是专门为这些粪夫准备的专门客栈。

驻店是不需要花钱的但是要免费为云来客栈所控制的粪道拉一车粪。

韩六儿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回身打开粪车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盘香,将香用火折子点燃之后放了回去扣好盖子。

然后韩六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面色平静的伸手敲客栈的门。

这种客栈平时是不开门的,只有需要入住的人自己敲门,大门打开之后,一个穿着店小二服饰的人出来说道:“来了,外边儿有没有同伴?”

“没有,有没有热饭?”

“哎呦,今天真是不巧了,由于今天来投店的人多,最后一份儿饭刚卖出去。”

店小二看了一下,韩六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继续说道。

“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客栈平时住的人非常少所以每天准备的饭菜并不是特别多。”

“今天这不是特殊了吗?不过你也别着急,你把车安排放在这里,出门儿右拐走个一里地左右那里有一有一些小饭馆儿,量大实惠花不了几个钱!”

说着店小二从袖子里摸出十个铜钱放到韩文儿的手中,说道:“哎呀,我们云来客栈在招呼朋友,从不含糊这顿饭钱本店请了,十文钱收下吧。”

韩六儿掂了掂手里的十文铜钱揣到怀中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那就多谢店家了,不知我这车停到什么地方?”

“外面风大,客人请跟随我走。”然后韩六儿牵着老牛的缰绳向院儿里走去。

“哎,你看院子里的车太多,麻烦您将车停到这个院儿门口儿。”

院里停粪车的地方横七竖八的堆的满满的。

韩六儿牵着牛车来到了最里面,停在住宿房子的院子里面。

高升客栈里面有七八行房子,20来间房屋。每间房屋都是大通铺,可以住20人左右。

现在这些房间里已经住了很多人,韩六儿将拉车的老牛卸下牵到牲口棚中,对店小二说:“你替我给牛加些精料,我出去吃饭。”

店小二说:“您放心去,我保证把你的牛喂的饱饱的,不耽误你明天干活儿。”

韩六儿点点头,转身走出了云来客栈,便像店小二所说的方向急步走了出去。

韩六儿走出沙漠胡同之后长出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认为必死的任务居然就这么完成了。

在广州城东一个偏僻的胡同内,有一个小小的饭摊儿。

这个饭摊儿卖的饭非常的特别是一个大大的粗瓷碗。

碗里满满的堆满了野菜和碎陈米一起煮出来的菜粮饭。那碗饭摞的有多满,用“带尖儿”都无法形容。

黑色的粗瓷大碗上的饭被人用木板打齐,形成了一个接近宝塔的形状,这叫做“门板饭”。

之所以这碗门板饭数量多得惊人,就是因为它是给出苦力的人吃的,就像是给人搬家,挑扁担的的挑夫,饿了的时候就会在街边上来上这么一碗。

说实话这样的饭,稍稍家庭富裕点儿的,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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