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交代内情263(1 / 2)

在广州城南海县的公堂里,林雨晨坐在岸上看着面下跪下堂下跪着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姓李,叫李杰。

李杰被他的母亲亲自状告说他忤逆不孝,林县令很重视。

在大明以孝道治天下武逆不孝可是十恶大罪之一,这可不能从容。

历代统治者很重视这十恶的大罪的判处基本上没有活着的罪犯。同时各地方官也非常反感类似案件。

因为只要出了一出这样的案件,他的考评基本就是下下了,属于教化不利。

加上案件发生的时候,上任县令正好刚刚被罢官。

而剩下的这些官吏根本没人愿意处理,所以这小子就幸运的在大牢里呆了半年。

李雨晨看着手中的报纸,又看着塘下站着那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状纸上写着他对母亲不孝顺,克扣母亲的吃食。还对娘亲言语不恭,酒后失态,胡言乱讲污蔑你母亲的名节。

最让他母亲不可容忍是到了,他父亲的祭日居然不上坟祭奠。

堂下站着的礼节是他父亲的独子。

他亲爹都不去上坟,这还不是忤逆吗?

林雨晨看着棠下仪表堂堂的年轻人,他身上穿着秀才的澜衫然后一拍惊堂木拍喝道:“大胆李杰。你可曾拒绝母命?不为你父亲上坟祭拜。”

“正是,我全认了。”

“好,既然你承认有罪,来呀,将其暂压到牢房当中,等我明日通知教喻剥夺了他秀才的功名在处置他。”

当即林雨晨退堂,来到了签押房,这时刘翔也尾随他进来了。

王家的两个师爷,再把丁大人等一般书吏开革之后便回到了王府。

他们只在县衙这里每月领上一份钱粮,根本不插手南海县的任何事物。

我刘翔紧随着林玉辰走入房间后说道:“大人,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林玉晨坐在桌旁略有所有所思的说道:“教喻曾经跟我求过情。他说这个李杰是廪生,平时家人比较谦和同学处的很好。

没听说过他忤逆娘亲。所以他母亲状告的事情就十分诡异。”

刘翔这时对林玉晨说道:“大人,你我都是从科考上一路走过来的人。虽然我没能达到大人的水平,但你我都理解这士子中的事情。

我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太正常。而且他作为一个生员不管是想继续向向上考,还是想依靠这份功名维持生计。

李杰都会好好的对待他的娘亲,至少明面儿上要能过得去。”

“暂时把李杰压到牢里吧。过一段时间再说,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案子拖过去。”

这是刘翔略带犹豫的说:“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想借助母子之情让那李杰的娘亲撤诉。

可是我看这件事情恐怕很难,既然他已经告儿子忤逆不孝了恐怕不会很简单的变撤诉的。”

在林玉晨和刘翔两人议论案情的时候,广州城的林夕的母亲林王氏的娘家王府的书房中。

两个喝的满脸通红的人正坐在当中闲聊。

这两个人就是王定鼎的父亲王寻忠和林长波,甥舅二人。

两人正在讨论历史上李陵战败后,汉武帝杀李玲全家的事情。

王寻忠以过来人的口吻向林长波说道:“李陵作战确实非常勇猛,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给予匈奴大量的杀伤。

战败之后李陵说我无言见陛下了,于是投降在史记和汉书上记载的一样。

这个李陵战败后,汉武帝又召集群臣讨论这个事情,就是说大家看看这个事怎么办。

群臣皆说李陵有罪。只有司马迁他说李陵已经尽力了,虽然战败,就他取得的战绩来说啊,可以看古代的名将。

后来啊,汉武帝也后悔,他没有及时给李陵派出援军,还下令啊,慰劳了当时逃回来的汉军。

这是过了一年之后了,汉武帝派公孙敖率军深入匈奴,准备把李陵给弄回来,但是毫无所获。

公孙敖回来就回报汉武帝说路上啊抓了几个俘虏。俘虏说,李陵正在帮助匈奴训练匈奴军队,以防备我军,所以说我军一无所获。

汉武帝听完奏报,杀了李陵全家。后来汉朝使者出使匈奴啊,这个李陵就问使者,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朝廷,为什么要杀我全家?

使者回答,朝廷听闻你帮助匈奴操练军队,故而杀你家人。

李陵说,那不是我,那是李旭。

古代消息不灵通,再加上都姓李,估计就传错了。匈奴单于对李陵是不错的啊,封为右校王,还把女儿嫁给了他。

李陵投降之后,汉朝都没有立即处死他的家人。

是在得知李陵在匈奴结婚了就娶了单于的女儿。以及一个假消息,也可以说是谣言。就是李陵帮助匈奴操练军队于是当时杀了李陵家人?

将领领兵出征家人,说白了家人就是人质投降,杀你家人那是国法。

李陵投敌,汉武帝没有立即处死家人,而是让大臣讨论,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汉律规定啊,将领主动投敌以及作战不利投敌的,以及企图投敌的,处理结果就是腰斩其父母妻子同产。”

王寻忠说完之后感叹道:“汉武帝还是很仁慈的,我等就没有遇到这样宽宏的统帅。”

林长波这是说道:“陛下还是对我等武勋十分信任的。先帝麾下不就出了山西马家,大同麻家,辽东李家等将门吗?”

“你我是甥舅之亲,我也不瞒你,老夫生在武将世家,自幼最敬仰的人就是戚少保,少年时的志向也不过是成为戚少保第二而已。

只可惜老夫却生不逢时,这大明朝堂上,早已没有了江陵相公那般人了。

所以我才会在父亲有意和你们林家联姻的时候,说了几句好话,把我妹妹嫁给了你父亲。”

两个人之所以在这里交谈,因为他们两个人刚刚参加完一场宴会。

就是广州城所有的世袭卫所军官家族在王府举行了一场聚会。

他们面红耳赤的争夺各种生意,最后按照出兵人数的多少和各家的势力大小划分了广州府的各种灰色的生意。

而林家和王家则就分配到了那两座码头,林家拥有新码头的灰色生意,而王家却拥有了旧码头的灰色生意。

一帮武夫争夺了半天之后又喝了一顿酒,心满意足的四散而去,派出自己家的手下接管各种生意。

王寻忠在林长波的陪同下送走了那些同僚之后,便把林长波叫进书房。

虽然林长波口里和这个舅舅在闲谈,但他知道王参将把他叫进来,恐怕是有别的事情要跟他说。

“你知道我们今天分的这些生意,原来都属于谁吗?”

林长博有些疑惑的反问道:“不是那些打行控制的各行各业吗?”

王寻忠这时仿佛说一句玩笑话般的问林长波:“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王寻忠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对林长波说道:“据说这些打行都统一听,五行牙行一个叫刘葛的人。

刘葛这些年因为年岁大了,五年前就已经金盆洗手,把自己打下的基业交给了计四爷,也就是旧码头上的打行首领。”

“所以最近这几年,刘葛一直是处于闲居的状态,可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从计四爷领着人威胁码头上的布商这件事就能看出,刘葛实际上是码头打行和背后势力的联络人。”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需要一个联络人。”林长波问了一个心中的疑惑。

“这个很简单,”一听到林长波的问题,王寻忠就信口答道:“如果有一股势力控制那帮打手,一定要通过中间人转手才行。如果万一出了事情不会把他们牵连出来。”

“因为打行那帮地痞流氓做事没有底线,并不像官兵那么易于管理。乡绅跟他们接触得深了,一旦打行出了问题,很容易帮众就会变成证人,直接把跟他联络的势力指证出来。”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代理人。”王寻忠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模糊并给林长波解释。

“这个人叫丁大人,广州城内所有的青楼、赌坊都归他管,码头,打行也是一样。”

“所以丁大人背后的这股势力如果有事要让打行去做,就会直接通知这个他,然后丁大人去找刘葛,之后再由刘葛交给牙行,商人或打行。”

林长波已经弄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

虽然这样的布置会让命令传达时由于中间隔了两个代理人会使命令传达的有些缓慢,但也同样使得打行在民间行凶作恶的劣迹,永远也无法追查到背后势力的身上。

必要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配合官府甚至可以随时清理掉这些激起民怨的打行。

然后再扶植起另一帮人来取而代之。同时打行那边也只有听从命令的份,他们要是想反咬一口,那是绝不可能的。

因为打行上面,直接负责跟官府联系的是刘葛,而背后势力的代言人是丁大人,最多纠察到两人。再往后恐怕就查不出来了,因为丁大人本身就在一定情况下,代表的是官府。

“我们这次将这打行和牙行一扫而空,可得罪了丁大人背后的这股势力。”林长波一听到此话顿时精神一振。他知道此次舅舅中留下他的戏肉来了。

但是王寻忠却话风一转,你知道你那个侄子南海县县衙门口的那批站笼吗。”

林长波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按照大明刑具的规制,一般犯人犯了罪有的,站笼把犯人锁在里面之后,脑袋卡在笼子顶上,必须要让犯人踮起脚尖,才能够着地。

这样时间长了,犯人腿力耗尽,很快的就勒死了。”

王寻忠呵呵一笑道:“南海县的那些站笼可和一般不一样。它的高度比一般人肩膀的高度还要矮,犯人站在里边既站不直又蹲不下。

时间一长腰腿就会疼痛欲死,然后身体好的也不过三五天功夫,身体差的也就两天,他们就站死了!这个笼子的设计者便是丁大人,如今他也被关到这个笼子中,可以说是自作自受。”

林长波听到了王寻忠的话便坐直身体仔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老人。

“丁大人设计这些站笼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些不给乡绅交税抗税的人准备的。”

广州府从唐代开始便是海贸的港口,所以这一带有很多人依靠大海为生。

在广州东部靠近沿海这一带,林立着豪强大族,这些家族都是在广州一带发展了数百年以上的世家,因此实力非常雄厚。

这些家族被人总称为“粤东十三家”以海为生的是家族的统称。

虽然名为13家,但那是指刚开始的时候。现在大大小小家族不下百家,其势力可以延伸到广西一带。

按王寻忠所知的情况,在他们各自家族所在的地方,官府说的话都不灵,全都得听他们这些豪强的。

而且粤东13家中的很多子弟都有功名在身,所以他们有很多田地是不交税的。

这些粤东士绅在当地吞并田产,经营商业,购置土地,建设邬堡,蓄养家丁,频繁和客家人发生械斗。

而且他们来的他们这些人都在宋朝时便在此生存,相互之间互相联姻,势力盘根错节。

这些地方上的乡绅不但势力强横,而且还联合到了一起,所以才有“粤东十三家”之称。

粤地这里的土客之争非常的激烈,其中“粤东十三家代表的就是广府人和客家人所代表的后来者一直纷争不断。

而且粤东当中一部分人是靠贸为生,他们勾结海匪洗劫过往商船。

听到这里林长波奇怪问道:“如果按舅舅说的这些现在广东外海应该是盗匪肆虐,可是好像与现实不符。现实广东外海非常平静,即使马尼拉商路开通以来也很少有海盗洗劫这些开往菲律宾的商船。”

王寻忠说着悠悠叹了口气:“老夫在官场蹉跎半生,目中所见唯有蝇营狗苟,身在局中,老夫也不得不和光同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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